“这是我听说的,当然了,我没有证据。”方郁退了一步。
梅丽寒却觉得他特别恶心,没证据的事你别说啊,说出来不就是故意让人误会吗?
她冷冷看着方郁,你以为就你长了张嘴?
“反对无效。”审判长皱着眉头,又说了句,“证人只要就提问回答,不要说太多无关话题。”
“好的。”方郁轻声应下。
“提问完毕。”周关承道。
“辩护人对证人有发问的吗?”审判长问道。
“有,审判长。”梅丽寒目光尖锐刺向证人席,“方先生,你说你把凶器放在了父母家中,你父母是否知情?”
方郁摇了摇头,“不知道,老人家一辈子老实巴交,我怕说出来他们担惊受怕。”
“既然你父母一辈子老实巴交,你平时为什么要把凶器放在父母家?不怕他们知道后吓坏吗?”梅丽寒唇边付出一抹讥讽。
方郁咳嗽了声,“我怕乱扔会被查到。”
“之前你说是被告人主动说帮你处理凶器,但是警方根本没找到你藏匿的凶器,你让被告人帮你处理凶器反而更容易被发现,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他是律师,对这种事肯定知道
怎么做。”
知道你祖宗十八代!梅丽寒在心里破口大骂,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从案发地点到你父母家,期间经过郊区、湖泊、江河,不乏地方偏僻人迹罕至地方,譬如环城江,凶器扔到江中绝对无法再找到,是绝佳消灭凶器的地点,你为什么全都放弃了这些地方,而选择了放置在自己父母家中?”
“我害怕被人看到,父母家是我觉得最安全的地方。”
“为此不惜让父母背负藏匿凶器,成为帮凶的风险?”
“反对!”周关承道。
“反对有效。”审判长告诫梅丽寒,“辩护人你不要阴阳怪气的。”
“审判长,公诉人发散问题你不觉得阴阳怪气,我发散一下你就觉得我阴阳怪气,您是偏爱公诉人呢,还是对法庭上的女性有偏见?”梅丽寒直接质疑审判长。
审判长皱着眉头思索了两秒,严肃道:“如果你觉得有问题,可以投诉。”
“我们还是回到庭审吧。”梅丽寒露出一个完美的职业微笑,随后看着方郁瞬间冷脸,“证人,你第一次与被告人见面时,会见室里只有你和被告人两个人?”
“是的。”
“会见室里有
没有监控?”
“没有。”
“也就是说你和被告在会见室里说了什么,只有你和被告人知道?”
方郁轻咳了声,“我都快死了,没必要说谎。”
梅丽寒却执着道:“请你准确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方郁轻声道。
“你为什么要检举被告人?”
“我想在临死前揭露真相,给被我伤害过的人一个交代。”
“你在网上自曝自己是杀害王瑛的凶手后,曾经再次要求指定被告人做辩护人,为什么?”梅丽寒眸光犀利,“你不是想临死前给伤害过你的一个交代吗?为什么自曝后还想请被告人这么厉害的律师辩护?”
“其实我只是想见他一面,如果不那么说,他很可能不会来见我。”
“为什么要见他一面?”
“这跟本案有关系吗?”方郁反问。
“当然。”梅丽寒目光逼人,“你是不是想看他这个帮助你逃脱罪责的人有没有跟你一样?见他过得很好,爱情事业双丰收,而你却病入膏肓,心里是不是很不好受?”
“反对!”周关承道。
“反对有效。”
“好的。”梅丽寒都免疫了,迅速换了个问题,“方郁,
你认可秦聿对你有恩吗?”
这次方郁明显沉默了,过了片刻才语气淡漠地说道:“我花钱请他给我辩护,我花了钱,他来辩护,你们律师帮人胜诉后都要自称恩人?”
“如果不是秦聿,你将面临至少十几年甚至无期到死刑的刑罚,虽然你付费请的律师,但他让你获得了无价的自由。”
方郁的唇抿成一条线,“我并不觉自由。”
在旁人听来或许以为他说的不自由是杀害妻子后良心不安,但梅丽寒却知道他说的不自由是被绝症所困,这种自私凉薄的人怎么会良心不安呢?
“那么你是觉得被告人帮你辩护成功,让你过了两年多的好日子后,得了癌症将死,如果三年前被告人辩护失败或者没跟你辩护,你获罪入狱或许就不会得绝症?”
“反对!”周关承再次打断。
梅丽寒马上语速飞快地质问:“你觉得自己患有绝症,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被告人让你避免了牢狱之灾,你本来可以有另一条路的,或许另一条路不会有绝症!”
“反对辩护人无端猜测!”周关承大声道。
“不然你以为他过了两年好日子后幡然醒悟?他有这个
觉悟,前两年干什么去了?”梅丽寒怼他。
“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幡然醒悟?”
“他连一句秦聿对他有恩都不愿承认!”
“他只是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