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法制建设相对薄弱的南方做贡献。”他张嘴说了这么一句。
这回轮到张雅婷差点被呛,“说人话。”
“真的。”当初是这么跟他家老爷子说的,不然老爷子哪能轻易放他走,还赞助了好大一笔创业基金。
张雅婷信他才有鬼,这人出了名的死要钱,不然大安也不会成为这边最贵的律所,为法制建设做贡献亏他说得出口。
“你自己做不到不能质疑别人做不到,爱国和奉献是我家的传统,我从小就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张雅婷好笑,“谁还不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陆斯安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不信,也不勉强,“不信算了。”
他这么说,张雅婷倒是有点好奇,“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你查户口呢?”
“就是好奇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你这么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陆斯安能听不出她的调侃?不过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他用一种看似波澜不惊的语气说道:“我妈是军医,我爸是炮兵。”
“军人家庭?”她颇为意外,不由上下打量陆斯安,他真的一点看不出家里是军人出身,不过这样的话她倒是有点相
信他家的传统了,“你怎么没有子承父业当兵去?”
“这又不是皇位还要继承,老头头已经完成了他自己的梦想,不需要我帮他再创辉煌,再拘着我干什么?万一我不争气还得给他丢脸,不如干点别的,要是干好了他能说不愧是他的种,不当兵也能成个人样儿,要是干不好他可以说这小子当初就是没听老子的话才这么不成器。”
反正背锅的是他这个兔崽子,不是当老子的教不好。
张雅婷第一次听到他说家里的情况,听着很新鲜,还有点好笑:“你跟你父亲关系很好啊。”他嘴上抱怨父亲心机,但只有父子关系亲密才会这么抱怨自己的父亲。
“还行吧。”他语气敷衍。
张雅婷却忍不住笑了声。
“你笑什么?”陆斯安感觉她在笑自己。
张雅婷笑道:“就是发现男人有时候挺好玩的,他们在承认自己的感情时会突然含蓄,用轻描淡写掩饰自己深厚的感情,怪可爱的。”
陆斯安:“……”
这是在说他害羞?
他觉得这个标签完全不能忍,必须撕掉,“你可能对男人有点误解。”
张雅婷放下酒杯,“洗耳恭听。”
陆
斯安道:“别人说的含蓄,只是觉得没必要跟你说那么详细。”
“哦~是吗?”她露出恍然的神情,但陆斯安怎么看都觉得她演的,心里一个字都没信。
这女人!
陆斯安不想再跟她聊自己的事,于是问道:“所谓有往有来,别光说我,也说说你呗,你呆京城这么多年是准备定居了吧?”
问题几乎原样儿还给她。
张雅婷笑了,“我?我就是在京城上的大学,毕业后顺理成章就留在了京城,目前是定居了,以后说不准,毕竟我没有像你这样创下这么大事业,改天在京城呆腻了可能说走就走了。”
陆斯安以前还想招揽她到大安来,但现在不敢想了,怕把她招来不知是福是祸,“你父母好像是公职人员吧?你怎么没想考公务员?像姜芮书那样当个法官,或者检察官也可以。”他说道,“其实我觉得你俩应该换着来,她当律师,你进司法系统。”
“我跟你想法不一样,芮书当法官当得很好,她做律师,这社会或许会多一个常胜大状,但她当法官能让不平事少一些。”张雅婷接着说道,“虽然我年纪比她大,但我没有她那么沉
得住气,我做不到她那样心平气和面对不平事,我更喜欢喜好不被限制,充满不确定的生活。”
“那不就是浪呗。”陆斯安嘀咕。
“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样擅长乘风破烂的人的确更适合当律师。”
张雅婷听出他内涵自己,什么乘风破浪,是说她兴风作浪吧?“你好像对我有偏见。”
陆斯安笑得温文尔雅,“怎会?”明明认知深刻,都刻骨铭心了。
张雅婷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轻声道:“每次我们见面都怀着别的想法,每次不自觉地都闹得不愉快,其实我不想那样。”
这么一说还真是阴差阳错的,如果真要说起来他们关系走到这一步的原因,他一开始目的不单纯,所谓先撩者贱,他吃了亏只怪自己技不如人,至于后来一次次交手,说不上谁对谁错,完全凭本事。
“不如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彼此?”张雅婷提议。
“重新认识?”
“嗯。”张雅婷举起酒杯,“抛开以往的认知,清空大脑中对彼此的印象,从现在开始重新认识一下。”
陆斯安不确定她的想法,看着她没说话。
张雅婷再次
举了举酒杯,眼神真诚。
重新认识就重新认识吧,多个朋友比多个冤家要好。他端起酒杯,跟她轻轻碰了碰,“你好,张律师。”
张雅婷笑,“你好,陆老板。”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