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
郑文修不解看着她。
“工作的话其实她已经有了。”姜芮书道,孟燃这两年在做公益,虽然不是全职的,但是她投入的时间精力不比全职的要少。
郑文修喃喃道:“她很喜欢做公益,还没结婚的时候就经常去做公益……”以前是爱好,现在却差不多当成事业来做,或许还不能说是事业,她现在还是兼职的,但的的确确是一份工作。
“她上次发起的占领男厕的活动很棒,我已经听到一些有发言权的人士准备做相关方面的提案。”
郑文修一怔,“是有很多人赞赏她。”
“那你们家人觉得呢?”
郑文修默然。
“虽然外界对她颇多赞誉,但是她也因此惹上官司,差点被定罪入狱,所以你们是不赞成的,不赞成她再继续做这些事,希望她安于家室,回归正常生活。”姜芮书看着他说道,“……做一个安安稳稳的全职太太。”
“我们没有强迫她的意思,但是所有人家都担心她再出事……”
“所以你们跟她发生分歧,她突然提出离婚,你们都觉得她是因为你们要求她回归家庭在跟你们置气,你们试图说服她,然
而谁也说服不了谁,你们决定切断她与外界的联系,让她远离那个‘带坏’她的环境,过段时间她就会恢复正常。”
姜芮书以第三人的角度陈述事实,语气十分平淡,但是郑文修听了却感觉心里很不舒服,他们当初的所作所为都是自然而然的,但是现在听来却说不出的怪异。
看着他发愣的神情,姜芮书暗暗叹气,“你的妻子是一个智力正常的成年人,不是一个需要别人告诉她对错或者不知好坏的孩子,她有自己的想法,如同你想让她恢复正常,她一直都很正常,只是你们没有真正了解过她离婚的理由或者说去理解相信她的话。”
不论孟燃想要离婚的想法是否成熟、是否伤害到了别人,她是一个独自的成年人,有权利做自己的主。
“我……”郑文修神情间露出几分茫然和无力,“我只是不想失去她……”
姜芮书看过很多,说郑文修不是好丈夫吧,可是他真的没有做对不起婚姻的事情,甚至一直在为家庭努力工作,可说他是好丈夫吧,他一直不清楚自己的妻子想要什么,甚至到基本了解都渐渐失去了。
男人和女人在家庭中关
注的重点往往是不同的,如果各司其职还好,可若是双方都各做各的互不相干,或者没往一个方向努力,两人可能在不知不觉中越走越远,有一天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离自己已经很远了。
“郑先生,你知道自己的妻子每天从外面回家,在外面做了什么,碰到什么人,发生什么有趣的或者气愤的事吗?”姜芮书问道。
郑文修摇头。
“那她知道你每天从外面回家后,这一天在外面做了什么,碰到什么人,发生什么有趣或生气的事吗?”
郑文修不是傻瓜,听姜芮书这么问哪能还不知道问题在哪,“我每天回家都很累,我的工作说了她也不懂,也不想她担心。”
“是没有跟她说话的欲望,还是不想她担心?”
“不想她担心,工作上的事也很无聊,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觉得什么事才好说?”
郑文修愣住。
“她经常看到你回家就关在书房里,她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什么就算了,连你在家做什么都不知道,你能体会那种滋味吗?”姜芮书目光中露出怜悯,那会是一种被爱人孤立、不被需要的孤独感,他不需要我了,我现在算
是什么人?
郑文修怔然。
—
“文修,你在书房里干什么?”书房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孟燃温柔的声音隔着门从外面传来。
他连忙抬头,心中一阵慌张,连忙抹了把脸,手忙脚乱地想找一面镜子,可这是他的书房,除了电脑和书,没有与办公无关的东西,更别提女人爱用的镜子。
因为慌乱,他不小心把手机扫到了地上,实木地板发出清晰的撞击声,门外的孟燃似乎听到了动静有些担心,门把手动了动,她在外面开锁,想进来看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听到声音更加慌张,连忙冲外面叫道:“你别进来!”
拧门把手的声音顿时停了,但孟燃似乎更担忧了,“……文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把自己锁在书房里?”
意识到自己已经上了锁,她进不来,他松了口气,怕她有所怀疑,故意用严肃的语气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哎,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我在忙,你别进来打断我的思路,你自己看电视去。”
“可是你刚才……”
“你能不能别烦我?”他不耐烦吼道。
孟燃似乎被他吼住了,安静了几秒,低声道:“那你忙,我睡
觉去了。”
外面安静下来,他竖起耳朵听了许久,确定再也没有动静,这才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他脸上沾满了泪水。
职场如战场,时时刻刻都可能有来自敌人甚至同事的攻击,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必须尽善尽美,不给任何人破绽,稍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