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冷冻卵子和男性冷冻精子目的是一样的,既是出于保全生育能力,也是为了优生优育。至于取卵需要手术,选择的权利应当交到女性手中,由女性自己去选择。”梅丽寒再次重申,“这是权利!”
整个法庭陷入寂静。
她抛开了所有的争议,技术的不完美、冻卵会带来的各种问题,回归到了冻卵最本质的问题上,这是一项权利。
是否冻卵是权利,是否愿意承担手术风险也是权利。
“这项权利不是你今天选择什么口红色号的权利,也不是你现在选择站在这个法庭上的权利,更不是你选择成为律师的权利,这项权利涉及伦理道德和法律法规,正如精子的所有者,男性有捐献精子的权利,但是没有买卖精子的权利,正如器官的所有者,人们有捐献器官的权利,但是没有买卖器官的权利——权利需要规范,冻卵也需要。”
秦聿没有否认她的观点,但是给她的观点带上了套,权利的实现需要制度支撑。
梅丽寒想问为什么男性可以冷冻精子,女性却不可以冷冻卵子,但是话到了嘴边意识到这么问就又回到了原来辩论过的地方
,结果会陷入循环,需要新的观点来破局。
这时,徐旭帮她问了出来:“为什么男性可以冷冻精子,女性不可以冷冻卵子?”
果然,秦聿从容道:“这个问题前面已经辩论过。”
徐旭微微一笑,突然问道:“以个人观点,你赞同开放冻卵吗?”还没等秦聿回答,他又说了句:“摸着你的良心,以你女朋友的名义发誓说真话。”
张雅婷不由侧目,要命题!
徐律师牛掰!
心里疯狂海豹鼓掌,她不怀好意看向对面,发现秦聿仍然那副平静淡定的神情,心道如果这要是回答不好,但凡有一丝丝渣的味道,她就给芮书告状去,搓衣板榴莲键盘都安排上。
不知道芮书有没有在看直播,不过这个时间的话,或许也在开庭。
整个法庭迸发出一种奇异的活跃气氛,所有人都十分期待地看着秦聿。
不过,被告律师应该拒绝回答吧?
连审判席上的三位法官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是辩论阶段,可不是质证阶段,质证阶段也可以拒绝回答,不过也蛮期待他回答的。
秦聿迎上各种探究的目光,看着对面温文尔雅的徐旭,知道他不怀好意,
但是……
“赞同。”他如实说道。
法庭顿时一阵骚动。
被告律师叛变了!当庭叛变!这绝对是本案甚至律界名场面!
医院院长急得马上汗都下来了,“秦律师——”
“但现在不适合。”秦聿说道。
徐旭一瞬不瞬看着他,两人对视了几秒,徐旭淡淡一笑,“看来我们对于冻卵这件事的观点是一致的,但是在于什么时候开放限制有分歧。郑院长,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医院院长暗暗抹了把汗,还好还好,秦律师否定了,不然他要以为他是对方派来的卧底。
听到徐旭的询问,他平复了心情,斟酌了一会儿,如实说道:“其实我们知道现在很多女性对冻卵有需求,人数一年比一年多,我们能理解她们,但是秦律师说的很对,我们拒绝为张律师冻卵不单单是因为规章制度,更多的是开放冻卵涉及到的问题太多,我们医院做不了主,也不敢擅自做主。”
“所以医院方也赞同女性当有冻卵的权利?”
医院院长默了默,最后道:“但是现在真的不适合开放。”
徐旭得到想要的回答,唇角轻轻一勾,“感谢您真诚的回答,
但我还是有疑惑,为什么男性可以冷冻精子,女性却不可以冷冻卵子。”
“女性不是不可以,符合条件就可以。”医院院长解释道。
“但是男性无需结婚证,只要带上身份证,做传染病检查便可冷冻精子。”徐旭的目光扫过全场,“防止日后身体机能下降或生殖功能受损而影响生育,在年轻的时候上一道生育保险,这是男性冷冻精子的目的,与女性冷冻卵子别无二致。但是同样是为了保存生育能力,男性和女性的限制却截然不同——这是不平等。”
同样的目的,同样是权利,但却男女不同,不是不平等又是什么?
徐旭继续说道:“刚才被告方总说技术不成熟,会带来社会问题,但是很奇怪的是,我们国内有卵子库,拒绝给单身女性冻卵,却允许单身女性捐卵。难道捐卵的取卵技术就成熟了吗?捐卵就不会伤害女性身体健康吗?就不会冲击传统伦理观念吗?”
接连提出三个疑问,徐旭看着对面,再次点名:“被告方觉得呢?”
秦聿没有回答。
但所有人心中都有了答案,一样的,捐卵也要经过取卵那一系列手段。
“
《人口与计划生育法》第十七条规定,‘公民有生育的权利。’国家法律不否认单身女性的生育权,但是却限制女性通过生殖辅助技术进行生育,想要生孩子途径只有一个——自然怀孕。这其实在告诉女性,你要么找个男人,要么别要孩子。”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纷纷皱起眉头,感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