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虽然一两年没碰到,但秦聿对她还是有所了解,“你以前不会这么做的。”
“策反对方证人,离间对方跟律师的关系,逼走对自己不利的主审法官……”梅丽寒在电话里微微笑道,“秦聿,这都是你让我知道的,胜利是律师存在的意义,规则之内当无所不用其极。”
“律师打官司是为了胜利,但律师的存在不是仅仅为了胜利。”
“看来你在这边有新的收获,我又落后一步了。”梅丽寒轻轻笑了声,“不过,等我拿到胜利再走下一步吧,到时候还望秦律师不吝赐教。”
秦聿已无话可说,“法庭见。”
梅丽寒笑了笑,“法庭见。”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跟对方那个律师打电话。下次开庭要是你再拿不出有力的方案,咱俩都没好处。”林锦躺在旁边的沙发上,一只手玩手机,另一只手交给美甲师涂涂抹抹,她觉得自己最近犯水逆,要换个红自己的美甲。
梅丽寒收起手机,一点也不着急,“不急,下次庭审我已经找到新的办法。”
“什么办法?”
“釜底抽薪。”
林锦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重新
认定这个事件的性质。”梅丽寒道,“不过现在还需要找个人证。”
“人证?”
梅丽寒起身,回头居高临下看着她,“等我找到你就知道了。”
—
第二天下午三点,旁听席依旧满座。
“现在开庭。”朱玮霖往席下扫了眼,落下法槌。
朱玮霖依旧先询问了原告,秦聿表示没有新意见,于是他转而询问被告。
梅丽寒道:“审判长,被告方请求传唤新证人到庭。”
闻言,秦聿马上抬眸看她,感觉她的辩论方案可能有了颠覆性的改变。
朱玮霖当即眉头轻蹙,“你方没有申请证人到庭。”一般证人到庭都要事先申请,一些简单的案子临时申请证人到庭倒没什么,但这种比较复杂的案子最忌讳双方突然提出新证人,可能一下子就情势急转,又没办法结案。
法官都讨厌这样。
梅丽寒解释道:“两次开庭间隔时间太短,这个证人我们是刚找到并说服对方到庭作证的,对本案的事实认定具有非常关键的作用,希望能特别允许。”
朱玮霖略作沉吟,“什么证人?”
梅丽寒看向严筱歌,严筱歌意识到这个证人可能跟自己有关,心怦怦跳起来,有种不详
的预感。
下一刻,只听梅丽寒说道:“原告的朋友。”
朱玮霖一听就知道这个证人的证词,或许会对现有的庭审情况造成很大的影响。
他不由看向被告,严筱歌却不由自主看向秦聿,她并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自己该怎么办。
秦聿看着对面的梅丽寒,没有出言反对。
“传唤证人到庭。”朱玮霖道。
很快,一个年轻女子低着头慢慢走进法庭,她个子不是很高,齐刘海,细长脸,长相普通,但化了妆也是个清秀佳人。
严筱歌在看到她的一瞬,骤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对方会作为被告证人到庭。
女子走上证人席,她似乎有些紧张,用眼睛飞快地瞥了一眼前面坐在审判席上的人,听到审判长要她自我介绍,这才细声细语地说道:“我叫张芳雨,是严筱歌的合租室友,也是朋友。”
梅丽寒微笑颔首,示她不要紧张,和声问道:“你跟原告的关系很好?”
“是的。”
“形容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
张芳雨没有马上回答,她似乎要整理一下措辞,过了几秒才轻声说道:“我和严筱歌合租一套房,住在一起有一年多,没事经常一起吃晚饭,有空的话会
一起出去逛街看电影,一起养了一只猫,约定以后谁先有了男朋友就把猫留给另一个人,就算不是最好的朋友,也是很好的那种。”
“你们对彼此的信任有多少?如果用打分来衡量,你会打多少分?”
“80以上。”
“这么说你们很信任彼此?”
“是的。”张芳雨点头。
“那么你们应该也很了解,彼此知道彼此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会向对方说自己的心事。”
“你是否知道原告在六月初掀起的网络大战?”
张芳雨顿了下:“知道,她跟我说过。”
“原告怎么说的?”
“反对。”秦聿打断,“这是个人隐私。”
“这跟本案事实认定有关。”梅丽寒道。
“反对无效。”朱玮霖道。
张芳雨咬了咬唇,开口道:“其实我不太赞成她的作为。”
“为什么?”
张芳雨又顿了顿,似乎有些顾及到严筱歌在场,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这才说道:“因为她跟许圣的粉丝发生冲突是为了涨粉博热度,这其实,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做。”
秦聿闻言不由看向证人,心道果然。
严筱歌蓦然张大眼睛,脸色唰一下白了。
梅丽寒注意到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