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冯义超,被抓获前你是否知道自己偷窃的西瓜是农科所的实验西瓜?”秦聿问道。
冯义超摇头,“不知道。”
“被抓获前你是否知道农科所投入了多少资金研究这种西瓜?”
“不知道,就长地里的瓜跟别人种的也没啥不同,谁知道什么实验不实验的。”
“被抓获前你是否知道自己偷窃的西瓜价值六万元?”
冯义超连连摇头,“不知道,你叫我搬砖种地都没问题,但是这个瓜我是真的分不出有什么不同,要知道这么贵,打死我也不会去摘那地里的瓜。”说到这里,冯义超还是忍不住怀疑,“那个西瓜真的有那么值钱?一个值一千多块钱,我打个镀金的都没那么贵,他们真不是想讹我们的钱?我真的没钱的,不过如果有人帮我安排工作,有工作能挣钱,我倒是愿意赔钱。”
秦聿:“……”
公诉人:“……”
所有人:“……”
你脸是有多大?居然还想要人家给你安排工作,有没有一点犯罪嫌疑人的意识?
坐在旁听席里的农科所人员差点就站起来骂人,当然值钱啊!近百万的投入,数年的研究,别说镀金,足金都不夸张!
秦聿暗含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别说些有的没的:“你与何生生卖西瓜一共获得多少钱?”
大概是看出
秦聿不高兴,冯义超一下子心虚起来,声音小了许多,“没、没多少,我们以为是普通西瓜,就三四块一斤,大概得了三百多块钱,我跟何生生一人一半,各自拿到手就一百多这样。”
原来如此!
听到冯义超的回答,很多人顿时明白了秦聿的意图。
S市的盗窃案立案标准是2000元以上,如果两个被告人盗窃的西瓜低于2000元,别说判刑,立案都立不起来,检方对冯义超和何生生的指控自然迎刃而解。
这对检方的指控简直就是釜底抽薪!
审判长刘鹤都不由侧目,难怪这律师敢做无罪辩护,原来底气在这里,但是公诉人那边的估价是权威机构给出的,他能推得翻?
“询问完毕。”秦聿坐下。
接着冯义超被带下去候审,何生生被法警带上法庭。
“被告人何生生,是谁先提议偷西瓜的?”公诉人询问何生生。
何生生答道:“冯义超,他说郊区有一片很大的西瓜地,我们去摘几个不会有人发现。”
“你与冯义超一共偷了多少西瓜?”
何生生想了想,摇头:“具体多少不知道,大概百来斤吧。”
“大概有多少个西瓜”公诉人换了个问法。
何生生挠了挠耳朵,想了一会儿才答道:“差不多二十个这样吧。”
“你和冯义超是
怎么带走西瓜的?”
“用蛇皮袋装的,一人背一袋。”
“你们哪来的蛇皮袋?是一开始就准备多偷一些习惯带回家吗?”
“反对,公诉人在诱导被告人说出不利证词。”秦聿起身道。
刘鹤看了眼双方,点了点头,“反对有效,公诉人注意提问方式。”
“是,审判长。”公诉人重复前面第一个问题,“你们哪来的蛇皮袋?”
“随身带着的。”何生生道。
“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蛇皮袋?”
“捡垃圾啊。”何生生理所应当道,“路上捡点矿泉水瓶纸板什么的,可以换点钱,没工作的时候我们就靠捡垃圾挣钱吃饭钱。”
公诉人噎了下,待看到别人的反应时,便知道自己失策了。
随身携蛇皮袋捡垃圾,这种思维除了底层人群,在座绝大部分人都想不到,可越是想不到,越觉得心酸,不免有点同情何生生二人。
公诉人很快提问转移注意力,“你们为什么会第二次偷西瓜?”
何生生低下头,“最开始我们只想解解馋,后来发现那个地方没有人看守,摘的时候都没看人也没有狗看门,所以就去了第二次……”谁知道摘好了准备离开的时候被抓住了,随后才知道他跟冯义超偷的瓜不一般,是什么新品西瓜,一个瓜居然上千块,农科所要他们赔
,他们哪里赔得起?
他那时候还想赔不起坐牢算了,谁知道有人出钱帮他们请律师,律师说会让他们脱罪,可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李逸寒马上明白了公诉人的意图,他想跟法官传达被告人的犯罪意图一次比一次强烈,他们是惯犯,他们应该受到惩罚。
事实……也的确如此。
冯义超和何生生就是一次贪心不足,发现可以偷窃更多后,便有了第二次,如果不是第二次被当场抓住,恐怕很快就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偷得越来越多,最后成为惯犯。
对于惯犯,法院是会酌情重判的。
好在他们第二次就被抓住了,没达到惯犯的标准。
李逸寒往审判席一看,果然,法官的神情比之前要凝重,显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接着李逸寒起身询问他:“你是否知道西瓜的价值?”
何生生连连摇头,“不知道,我们都以为是普通西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