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足足下了一夜,云嫣然望着窗外连绵的雨势,开口道:“经此一事,苏昭定然对花腰深信不疑。
”
苏钰走上前,抬手关上了窗子,目光温柔,语气轻缓的道:“虽是夏日但也莫要贪凉。”
云嫣然点了点头,挽着苏钰的手臂坐回榻上,她倚着苏钰的肩膀,轻声道:“阿钰,你说太后娘娘会帮我们吗?”
苏钰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淡声道:“她不是帮我们,而是在帮自己。”
云嫣然不置可否。
前世她走的匆忙,在苏钰和太子攻入皇宫当日便与宋安然同归于尽,所以她不知身后事,也不知罗太后究竟在此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但见苏钰语气笃定,云嫣然便也心安,喃喃道:
“但愿一切都在朝着我们期待的方向发展……”
一夜无话,云嫣然睡了一个香甜的好觉,甚至还做起了美梦。
梦里阳光正暖,花香氤氲,有一个小娃娃在荡秋千,他奶声奶气的笑着道:“娘亲再推高一些,再推高一些……”
这使得云嫣然即使睡着了,嘴角也依旧上扬着,更加盼望着分娩那日的到来。
相反苏钰睡得就不那么安稳了,他已经习惯了睡觉前做功课,突然不让他用功了,他不知自己的精力该安于何处。
有孩子似乎也不完全是件好事,便在心里默默掐算着孩子出生的日子,夫妻两人的想法也算殊途同归。
次日起身,云嫣然正在用早膳,阿芙脚步匆匆的敢来,急急道:“王妃,时表公子传了信来,说阿婉姑娘不见了。”
云嫣然的汤匙一抖,落在了汤碗中,诧然的抬起头来问道:“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阿芙摇摇头,“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是表公子的小厮前来传的话。”
云嫣然心中茫然,前一世阿婉在她出事前就离开了,所以她并不知道阿婉的结局。
来不及细想,云嫣然起身道:“先回金府看看吧。”
金府。
“公子,您还不能下床啊,您还发着热呢。”
金寒时却顾不上小厮的阻拦,桃花眼中没有了潋滟的光,语气坚定的道:“我要去找她,一定要找到她!”
云嫣然赶来时便正撞见金寒时跌跌撞撞的往外走,“二表哥,你怎么了?”
“王妃,您快劝劝我家公子吧,他还发着热呢,却偏要出去寻阿婉姑娘。”
云嫣然皱起眉,抓起金寒时的手腕探起了脉,旋即沉声道:“二表哥这是要做什么,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却还要胡来,你就不怕二舅母担心吗?”
顿了顿,她又道:“若你这样真能寻到阿婉也就算了,长安如此之大,你去何处寻?
难道如表哥这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便能找到阿婉,况且你如此大张旗鼓,若传到了慧昌公主耳中,岂不让阿婉更加危险?”
提及慧昌公主,金寒时眼中满是厌恶,“若不是她,阿婉也不会走。”
见金寒时冷静了些,“表哥先回房与我详细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金寒时终究还是听从了云嫣然的建议。
金寒时将一张已经被揉成一团的信笺递给云嫣然,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但那语气用词的确是阿婉的,至少排除了有人劫持阿婉的可能。
“她这是什么意思,一声不坑就走了,还让我们勿忧勿念,她大爷的!”金寒时咬牙恨恨道。
云嫣然抽抽嘴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二表哥爆粗口,只不过这骂人的语气怎么和阿婉一个样?
云嫣然早就看出了问题,但以前她觉得自己不该插手别人的感情,便一直故作不知,此时出了这等事她只得开口问道:“表哥对阿婉究竟是何心意?”
金寒时眸光晃了晃。
“如果表哥早就倾慕阿婉,为何不早早与阿婉表明心意,你又究竟在犹豫什么?”虽然对方是她的亲表兄,但阿婉对她同样重要。
感情容不得半点迟疑和犹豫,但凡在决定时没有愿意为之豁出一切的勇气,那都算不得真爱。
“我没有犹豫!”金寒时矢口否认,“我起初是想着待科举高中便与她倾诉心意,阿婉独立自强,我想她定然不喜欢没有建树的人。
可后来你也知道,如今我与慧昌公主有了婚约,虽然我一定会想办法拒绝这桩婚事,可现在我又有什么资格与她表白?那样又是置她于何地呢?”
云嫣然看着苦恼万分的金寒时,长长叹了声,“如今的确不是你倾诉心意的好时候,可你既知阿婉独立自强便该知道她并非看重虚名之人,当初又何必非要纠结功名不可。”
见金寒时也面露悔色,云嫣然不忍心再说他,便道:“阿婉的确曾与我说过,她的家不在这里,在一个比这里要好很多很多的地方,那里拥有这里所没有的东西……”
“可那里有我……我们吗?”
云嫣然不置可否,只道:“我会让王爷去查询阿婉的下落,王爷的势力表哥是知道,尽管放心交给他便是。
至于表哥你……还是不要将事情闹大,若阿婉未走,表哥反是平白为她树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