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还是待薛泽审问的结果出来再说吧!
宣平帝虽说宴会继续,慧妃也召了舞姬前来,可气氛难掩低沉。
众人既不敢放声高谈,更不敢苦着脸,想要拿捏好这个度实属不易。
没人注意到方才喋喋不休的姜媛却仿佛被开了静音键,她安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半垂着头,一双眼骨碌碌的转着,轻薄的嘴唇被牙齿咬出了红痕。
她瑟瑟抬头朝着兵部尚书的位置望了一眼,见父亲在狠狠瞪着自己,她立刻心虚的低下了头,眼神惶恐不安,全无方才的嚣张气焰。
好在薛泽回来的还算快,终止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
众人都瞬间抬起头,眼中是满满的求知欲。
姜媛的反是低下头,脸色苍白,冰冷的双手在衣袖下交握。
宣平帝坐正身子,连忙问道:“如何,他们可招了?”
“招了。”薛泽轻描淡写的吐出两个字。
可众人都知道这两个字的背后是以鲜血为代价,寻常手段怎么可能让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痛快交代呢!
“他们招了什么?”宣平帝迫不及待的问道。
薛泽的视线在宣平帝身侧寻视,最终落在一人身上,他缓缓抬起手,淡漠的指向一人,“他们皆是受姜贵人指使。”
众人顺着他的指尖望向埋着头的姜媛,宣平帝也目光如芒的望了过去,冷声质问道:“姜贵人,你有何话要说?”
姜贵人打了个哆嗦,矢口否认,“陛下,嫔妾没有,嫔妾与茹贵人无冤无仇,怎么可能陷害茹贵人呢?”
“所以姜贵人是在质疑我的能力了?可要我我将人带上来由他们亲自指认,只不过众位要做好心里准备,他们现在的样子可不大好看。”
众人光是听着都觉得胃里有点翻腾,宣平帝也没接话,只拍案道:“还不从实招来,难道你也想去锦衣卫走一趟吗?”
难怪她刚才上蹿下跳,原来这一切竟是受她指使!
姜媛被吓坏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如纸,只不停的摇头喃喃道:“嫔妾……嫔妾……”
薛泽眼眸微垂,听得厌烦,便替她开口道:“那小太监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他会些小偷小摸的伎俩,便趁着近茹贵人身之际顺走了贵人身上的香囊,而后又交给了张生。
不过……”
薛泽偏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兵部尚书两眼,“不过那张生有些意思,他做这些并非求财,而是尽忠。
”
“尽忠?”宣平帝细细品着这两个字,这张生如此胆大包天,显然尽的不是他这个皇帝的忠。
姜媛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她还欲开口分辩什么,兵部尚书突然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息怒,老臣教女无方罪该万死啊!”
“父亲……”姜媛不可置信的看着兵部尚书,父亲如此岂不等同于认定了她罪名?
父亲这是要放弃她了?
姜媛惊恐不已,兵部尚书跪地俯首老泪纵横,“老臣万死啊,竟教出如此恶毒之女,子不教,父母之过,还请陛下严惩!”
兵部尚书夫人也走出来跪在地上,悲戚的道:“臣妇有罪,姜贵人虽是庶女,但臣妇见她自小乖巧聪慧便将她当做嫡女一般培养,却没想到她竟生出如此险恶的心思啊。”
兵部尚书悲痛万分,险些哭晕在场。
姜媛身子一软瘫倒在地,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捶胸顿足的父母。
她虽是庶女,可因生得貌美自幼得父亲和嫡母看重,可她没想到自己会被他们如此轻而易举的抛弃了。
张生是父亲安插在宫中的亲信,在她进宫前一日父亲将此事告知她,让她若需要人手尽管去找这张生。
在她看来张生是自家的死侍,命是自己的,用他一条贱命扳倒一个宠妃,再划算不过。
可兵部尚书心里却恨得要死,往宫里安插人手难若登天,结果却被她拿来算计一个女人,如果这般也就算了,结果反是引火上身烧到了自己身上,真是可恶!
当初觉得姜媛不算太聪明,容易掌控,可现在他真是悔的要命。
兵部尚书抬头看着姜媛,面上虽是痛心疾首之色,眼中的却寒芒凌厉,“贵人,事已至此,莫要一错再错,害人害己啊!”
姜媛如遭雷击。
兵部尚书这一番看似在劝她回头是岸,实则却是在威胁她。
如今事情已经败露她不可能全身而退了,父亲是兵部尚书,陛下最多只是申斥而已,可她还有姨娘和弟弟,如果她牵连了父亲,父亲一定不会让姨娘她们好过。
姜媛她一直幻想着变成如薛贵妃那般宠冠六宫的妃子,可她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美梦未等开始便结束了。
她彻底瘫倒在地,再无侥幸之心,她跪行到宣平帝脚边,梨花带雨的哭诉道:“陛下,嫔妾知道错了,嫔妾只是太爱陛下了,所有才会猪油蒙心做了这等错事。
求陛下饶嫔妾一命,臣妾再也不敢了,求您了!
”
姜媛妄图以柔情来感化宣平帝,让他顾念往日恩爱饶他一次,可他忽略了帝王的冷酷。
宣平帝捏住她的下巴,毫无怜惜之意,痛得姜媛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