觑。
他与秦阁老虽是师徒,但关系更像父子,他在成亲之前一直住在秦府,可以说是半个秦家人,莫说秦阁老不怀疑他,就连苏容也不相信他会背叛秦家。
可如今他更为相信苏钰,苏钰说过世上没有什么偶然,大部分的偶然都是人为精心策划的必然。
苏容点点头,没有与秦阁老多议此事,只道:“外祖父在这里要多注意身子,外面的事我由我打点。
”
在秦阁老心中,苏容一直是个孩子,而且是个心怀悲悯,心底善良的好孩子。
论心机手腕,他可能不如昭王献王,但秦阁老深信只有太子才能让大越繁盛。
他给太子讲的皆是圣人之道,但今日他要教给太子一个为君之道。
“殿下,每个人都会面临得失的抉择,您是太子,行事要顾虑大局,更要懂得弃车保帅之理!”
如果他难以洗脱罪名,太子执意为他求情只会越发让陛下不喜。
他已是一只脚迈进棺材的人,死不足惜,只可惜不能看到太子登基为帝的那日了。
苏容看着秦阁老,目光坚定,“先为人子,再为人臣,我若连自己的至亲都护不住,要这储君之位又有何用呢?”
秦阁老嘴唇颤颤,一时无言,心中动容又忧愁,太子是个良善的好孩子,但只凭良善是坐不到那个位置的啊。
……
入夜,华灯初上,不同于其他街道的萧条冷清,西街拂柳巷中可算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这条街上花楼毗邻,大小花楼皆张灯结彩,楼内传来靡靡乐声和男人女子的调笑声。
姑娘们穿着鲜艳大胆的衣裙,站在门前朝着往来的男客扔帕子送香吻,一片缠绵旖旎。
云嫣然站在巷口望向身边的人,开口问道:“阿婉,这里鱼龙混杂,你确定要跟过来?”
阿婉笑了笑,心想这算什么,在后世她见过的场面可多着呢!
“你知我向来不顾及男女之防的,反倒是你,你家王爷居然答应让你来这种地方,我还真挺意外的。
”
云嫣然无奈的牵了牵唇,他自然不愿意,是以她出来时他都没理会她,现在想来应该还在家里生闷气吧。
但他一向尊重她的决定,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未曾有过阻拦。
想到他气结的模样,云嫣然摇了摇头,待将表哥救出来她一定要好好负荆请罪了。
两人相视一眼,迈进了这条花街柳巷,她们身后跟着满脸兴奋的墨东和面无表情的墨西。
阿婉压低声音小声道:“你家王爷怎么没跟来?
”
“你觉他长得像看客吗?”
阿婉挑挑眉,“也是,你家王爷那一身贵气,怕是要将这花楼变成了道观。”
那张俊美的脸上就差点刻上“禁欲”二字了,带他出来显然就是来找茬的。
阿婉与云嫣然都穿着合身的男装,两人刻意将脸色涂黑,眉毛画重,看着便像两个身家富贵的浪荡公子。
阿婉手执折扇,还会眉眼含笑的用折扇挑起姑娘们的下巴,入戏之快让云嫣然为之叹服。
两人入了百花楼,老鸨久经历练,眼睛最是毒辣,一眼瞧出两人身上乃是名贵的蜀锦,忙笑着迎上前。
“二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楼上有雅间,奴家给您二位带路可好?”
云嫣然摇摇头,笑眯眯的环顾四周,“我瞧楼下更热闹些,先在楼下给小爷找张散台,再找两个好看的姑娘来,酒水一定要最好的,莫要用破烂东西糊弄小爷!”
说罢便丢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元宝丢了过去。
阿婉偏头扫了云嫣然一眼,演技与她不分彼此嘛!
老鸨接了金元宝,眼睛都泛起了光,她放在嘴里咬了咬,旋即嘴角差点咧到耳后。
随手的赏钱都是个金元宝,这两位可真是财神爷啊。
老鸨喜滋滋的给两人安排了座位,又给墨东墨西在两人身后开了个小桌子。
墨东大快朵颐,开心的用着桌上的糕点。
他们的任务是保护王妃,只要不喝酒误事,吃些东西自然不妨事。
见墨西不动,墨东忙道:“你怎么不吃啊?”
墨西扫他一眼,眸中满是嫌弃。
墨东却道:“这可是公费吃喝,若非跟着王妃,墨南那个铁公鸡会让咱们吃这些好东西吗?”
墨西眼帘颤了颤,某些不愉快的回忆浮现在脑海中。
似乎每次出行墨南给他们的报销的标准都以每顿两个肉包计算,若吃多了只能自行报销。
这般想着,墨西也默默将手伸向了精美的点心,不要钱的,不吃白不吃……
老鸨找来了几个姑娘,云嫣然和阿婉各留了两个在身侧。
姑娘们早已得了老鸨的示意,都知道这两位是个有钱的主,伺候得格外殷勤。
云嫣然揽着一个姑娘,任由她扎了一小块新鲜瓜果送入她的口中,看得墨东墨西目瞪口呆。
墨东咽了咽口水,怼了怼墨西,“回去禀报的时候把这段掐了如何?”
墨西往日最是厌烦墨东,但这次也点了点头,沉沉的应了一声“好。”
善意的隐瞒对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