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里谁不知道谁是什么货色,只有这宋茹儿最为虚假。
“随便你,反正我总会知道的。”蒋婉晴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宋茹儿抬眼看着蒋婉晴的背影,面无表情的抬步回了玉芙宫。
次日早朝,宣平帝择秦阁老为此次春闱考试的主考官,群臣讶然,但又挑不出任何不是,就连质疑秦阁老身体的大臣都被宣平帝用宋茹儿那一番话堵了回去。
秦阁老也纳闷,没想到宣平帝会选自己来做主考官,但圣意已定,他也只得领命。
苏钰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觉得事情有些古怪。
下朝后,苏钰寻了个机会与苏容道出了自己的疑虑,苏容本未多想,听苏钰一番分析后,心里也打起了鼓,颔首道:“你放心,我会好好提醒外祖父的。
”
秦阁老在吏部与众臣商议了一番春闱事宜,回府的时候被候在马车中的苏容唤住了。
“太子殿下?”秦阁老有些意外,踏上了马车,关切问道:“天寒地冻的,太子殿下怎好在外候着?
”
苏容温和笑笑,开口道:“马车里有暖炉不冷。
”
说完还拿出早已备好的手炉递给了秦阁老。
“多谢太子殿下。”秦阁老讲规矩,是以即便对面坐着的年轻人是自己的外孙,他也不曾忘记君臣之礼。
但他心里是暖的,干瘪的脸上漫起了笑,眼角的皱纹又深了些许。
太子是个好孩子,温润孝顺,即便他不是储君,也定会是自己最看重的晚辈。
“我来寻外祖父其实是有件事要提醒您,父皇突然让您负责春闱之事,我心里觉得不甚安稳。
此番昭王轻易放弃,将主考官的位置拱手相让,这不像他的性子,外祖父还要格外谨慎些才是。”
听苏容这般说,秦阁老笑了笑,“太子懂得防人是好事,但此事应不必多虑。
陛下想来也是被昭王献王他们吵得烦了,是以才让我来主持大局。”
毕竟他是两朝元老,又是内阁首辅,门生遍地,众臣对他不敢有何疑议。
“话虽如此,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考题一事外祖父一定要严防死守,切不能让旁人经手。”苏容谨记苏钰的提醒,他对苏钰是十分信赖的,且经过上一次的教训,是以此时他的神色格外严肃。
秦阁老虽仍觉苏容有些多虑了,但为了让他安心,还是颔首应下,“好,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
春闱之日终是到了。
云嫣然特意起了个大早出门赶到金府,又随金诚金真两兄弟护送金寒时前去备考。
吴氏和金氏则留在家中,陪着又陷入了一如秋闱紧张的白氏。
金寒时在马车上打了一个哈欠,被金真抬手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都快考试了,你还没睡醒怎么着?
你睡的倒安稳,我和你娘昨夜可是一宿没睡着。
”
金寒时那个哈欠还没打出来,就生生断掉了,眼中都憋出了眼泪。
金诚连忙出声制止,“寒时还要考试呢,当心把他拍傻了。”
金寒时正欲点头附和,金诚又补了句,“等考完回家你关门慢慢打。”
金寒时:“……”
他算看透了,这个家里一点爱都没有。
“父亲,二叔,我们到了。”金寒明不习惯坐马车,便骑着马在车外跟着。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伯父,父亲,你们送到这就行,不必下车了。”主要是这两人着实提不起他多少兴致,搞不好还会影响他的心情。
金诚担心他们相送反是会让金寒时更紧张,便对金真点了点头,只说句“好好考”,便让金寒时下了马车。
见金真偷偷掀起帘子一角向外张望,金诚看出弟弟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孩子长大了,他们的事再不是你我能插手决定的了。”
早在金寒明去参军时,金诚便发现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做父亲的都希望儿子能早些独当一面,可当这个时候真的来了,他们心里却又涌起了无尽的落寞。
自己再不是被他们仰望依赖的存在,他们会一点点从年轻人的生活中淡去,直至轮到由他们来依赖自己的儿子。
金真抿抿唇,看着与儿子头也不回的背影,他虽不愿承认,但心里当真有些酸楚。
“当官有什么好的,处处受制于人,还不如做生意好呢!”经商免不得要常与官府打交道,金真有些看不上那些官吏虚伪的嘴脸。
其实他更担心的是金寒时斗不过那些老狐狸,会吃亏受委屈。
“人各有志,我还不想让寒明参军呢,可这有用吗?”金诚做为过来人,开导着金真,“至少寒时做官不必担心刀锋剑芒,不会有生命危险,寒明离家这三年,我与你大嫂不知生了多少白发。”
金真放下窗帘,果真见兄长鬓边掺杂着些许银丝,细细想来兄长的确比他更惨一些,心情突然就好了些。
金寒明将手搭在金寒时肩膀上,郑重道:“不要紧张,发挥你平时的水平就好,待你考完我们叫上宁王爷一同痛饮。”
金寒时笑着将金寒明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