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起身,语气淡漠,“那母妃早些休息,我们先回了。”
说完便拉着云嫣然抬身离开。
苏则见苏钰两人走了,也讪讪起身,小心翼翼的道:“母妃,那我也先走了,不打扰您休息了。”
没了碍眼的人,林氏觉得屋里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脸上又重新扬起了笑,温和的对苏恒与苏悠道:
“来,你们再多吃点,今日这道豆腐做的不错,悠儿,你再吃些。”
望着满眼慈爱的母亲,苏悠却没了心情,摇头起身道:“我吃好了,母妃和三哥吃吧,我先回房了。
”
“欸,悠儿……”林氏开口唤她,苏悠却已经掀了帘子走了出去。
苏恒抬眸扫了苏悠一眼,冷笑道:“母妃别唤了,妹妹不一直这副样子吗?在她心中怕是只有太后一个亲人,咱们都不算什么。”
“胡说,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
“难道不是吗?”苏恒面色不虞,“我们见面虽不多,但都在长安,每年还会相处些日子。
可你看他对我可有一点亲近的意思?甚至待我还不如对十多年未见的苏钰!”
“好了,你们兄弟之间的事莫要将气撒在悠儿身上。”林氏对这个女儿还是维护的,见苏恒一脸忿忿,林氏心也软了,便叹声道:“你也别恼了,他们两个也没多少安生日子过了。”
苏昭闻言眼睛一亮,“莫非母妃有什么主意了?
”
林氏幽幽笑起,目光更冷,“你且等着瞧吧,他们马上就要自顾不暇了……”
正月初二,各府各家女眷皆欢欢喜喜的带着夫君孩子回娘家。
唯有宋安然冷冷清清的躺在床上,脸上泪痕清晰尤能见。
她的孩子没了,她的立身之本没了……
“宋侧妃,宋大人来看您了。”
宋安然闻声偏头,果真见宋清君匆匆阔步而来。
“父亲。”宋安然撑案起身,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在看到宋清君的一瞬间决堤而出,所有的痛苦委屈如浪潮般席卷而来。
“安然,你怎么消瘦成这样了?”宋清君虽知她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却也没想到他那娇花一样的女儿如今竟会是这副模样。
原本乌黑的头发凌乱不堪,脸庞消瘦,眼窝凹陷,哪里还像芳华正盛的妙龄女子。
宋安然扑进宋清君怀里,失声痛哭,“父亲,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没了……”
宋清君眼眶泛红,眸中也泛起了泪光。
这是他视若珠宝的女儿,从小到大他未曾舍得让她受过一丝委屈,如今看她伤心欲绝,形容枯槁,他的心像被人用刀子戳成了蜂窝。
“没事的,你还小又有王爷宠爱,用不了多久就会怀上孩子的。”
可宋安然却哭得更凶了。
宋安然小产后,昭王妃便贴心的给昭王送去了两个娇艳乖巧的通房丫头,昭王正沉浸在温柔乡里,哪里愿意来宋安然这里找晦气。
宋清君闻后心中也气,可昭王不是寻常的女婿,他是君,自己是臣,哪有资格指责。
“天家便是如此,便如陛下即便再怎么宠爱薛贵妃也会纳新人进宫为伴,这些事我不是早就与你讲过吗?”
对于天家的男人,可以争宠,却不能想着独宠,否则也只是为难自己罢了。
“可宁王就不是这样的啊!”宋安然的声音有些尖锐。
如果天底下所有男人都是一样那也就算了,偏生有这么一个男人,尊贵威仪,俊美无俦,可他还能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一个女人。
而她只能眼睁睁看云嫣然享尽他的温柔,独占他的宠爱,云嫣然的每一个微笑在她看起来都是在炫耀!
她时常会控制不住的想,如果她嫁的人是宁王,那如今过着尊崇无忧生活的人是不是就是她了?
听着宋安然的哭诉,宋清君只觉心如刀绞,他并不觉得宋安然的想法有什么问题,反是憎恶起云嫣然来。
他可以理解安然的心情,自小被他呵护在手心的女孩却突然面对如此不公,遭受如此委屈,她自然难以接受。
要怪就怪云嫣然那个不孝女不肯听从他的话,否则哪里会生出这么多麻烦来。
可他现在只能先行安抚女儿,便轻声劝道:“宁王不过只图一时新鲜而已,待他厌烦了很快就会另觅新欢。
况且云嫣然最多只是做到王妃之位,可你不同,你将会成为皇妃、贵妃,甚至是那个最尊贵的位置。
”
宋清君为她擦干眼泪,郑重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昭王的心,这件事只有你自己来做。
外面的事父亲会想办法帮你谋划,如今你二妹已经侍寝获封贵人,你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好,知道吗?
”
宋安然啜泣着,勉为其难的点头应下。
其实她自己也清楚,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停下便是死路,只能不停的往前走。
宋清君见宋安然情绪缓和了一些,才依依不舍的离了昭王府。
他坐在马车中,疲乏的揉捏着眉心,他记不清楚是从何时开始,似乎所有的事都在与他背道而持。
云嫣然成了王妃,金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