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加身,袖口以珍珠缝嵌,曳地的裙摆上赫然是一对展翅翱翔的凤凰,凤凰以金线并各色宝石缝制而成,翎羽乃是以孔雀的羽毛一根根缝绣而上,流光溢彩。
行走间光线变换,似时而振翅飞扬,时而仰颈长鸣,栩栩如生。
云嫣然本就生得冷艳娇美,如今华服加身,更衬得她华美尊贵,宛若仙姬一般。
金氏几人走进屋内时,云嫣然正穿戴好凤冠霞帔,婢女便要为她整理衣衫,她便昂首张开双臂。
垂下的广袖宛若凤凰的一双翅膀,屋内的少女似浴火重生的凤凰,即将振翅翱翔,直冲云霄,略显昏暗的室内也她映照得满室光辉。
平乐长公主怔怔看着云嫣然,蓦地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出嫁时的风采,光鲜亮丽,华贵不凡。
“娘亲,殿下,舅母……”
看着含笑望她的亲友们,云嫣然鼻子一酸,眼眶不受控制泛起了红。
谢夫人忙道:“乡君可别哭,这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说完谢夫人向谢澜投去一个眼神,谢澜会意,忙笑嘻嘻的走过来道:“可不嘛,若把脸哭成了花猫,宁王一掀盖头岂不要吓一大跳,还得以为谁把他的王妃换走了呢!”
云嫣然被她一惊一乍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弯起了嘴角。
白氏也连忙凑到金氏身边,小声道:“小妹,可千万忍住,你若是一哭嫣然也势必要落泪的。”
金氏点点头。
她方才已经躲在没人的地方哭过了,暂时还能忍着。
金氏与平乐长公主的婚姻都不算成功,金氏自不必说,平乐长公主虽与驸马情比金坚,但驸马早逝。
两人虽身为母亲,却都不想说劝诫之词,生怕沾染晦气,最后一致选定儿女双全,还御夫有方的谢夫人为云嫣然系龙凤呈祥玉佩。
云嫣然与谢澜自小在一处玩乐,可以说谢夫人是看着云嫣然长大的,便也不推辞,一边系着玉佩,一面说着劝勉之词。
永结同心之类的客套话说过后,谢夫人微笑着慢慢开口,“乡君,这夫妻之道其实也是驭人之术,尤其是新婚时,你打下什么底子就是什么底子。
若有什么是你不想不愿的,一定要尽早表明,不可姑息。”
就如她,一开始就告诉老谢她绝对不能容忍妾室通房,一旦发现他动了花花心思,便立刻闹他个翻天覆地,让他知道自己的哪些底细是不能碰的,时间久了他便也习惯了。
金氏忙道:“这些你要听谢夫人的,他调教夫君甚有一手。”
谢夫人:“……”不要说的这么在直白好不好,她女儿还在呢,她不要面子的吗?
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正如窗外越发明亮的阳光,驱赶了所有的伤感。
门外忽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炮竹声,只见阿婉捂着耳朵跑进屋来,目光炯炯的笑着道:“宁王爷接亲来了,伴娘们准备好了吗?”
“伴娘?你又在搞什么名堂?”平乐长公主开口发问,这阿婉说话做事总是奇奇怪怪的,都是她未曾听闻过的。
阿婉翘唇笑起,一双眼明亮晃人,“嫣然美若天仙,蕙质兰心,谁娶到嫣然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
金氏与平乐长公主没说话,心里却暗暗点头赞同。
“所以啊,怎么能让对方这么轻而易举就娶走咱们嫣然呢,总要让他好好表示一下忠心!”
话正说着,便听到屋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报喜声,“新郎官接亲来了!”
阿婉撇撇嘴,一副早已料到的模样,“我猜到金寒时不行,可也没想到他这么弱。
姐妹们,守护嫣然的任务只能交给我们了。”
金寒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望着拥簇着前去结亲的人群,他怀疑有人在骂他。
金家只有他和大哥兄弟两人,大哥人在军营赶不回来,拦亲的只有他一人。
本以为宁王善武,他总能在诗词上为难宁王一下,谁料竟是被宁王吊打。
你说你一个人武将,好好操练兵马得了,没事瞎读什么书,能不能给别人留点活路?
苏钰阔步走向云嫣然的院子,他双腿颀长,迈出一步足够小厮们小跑几步紧跟。
金府小厮甚至有些纳闷,他们明明是负责带路的,结果却被宁王爷远远甩在身后。
话说,宁王也咋知道表小姐的院子在哪呢?
婚期愈近,苏钰便越是迫不及待,最近几日更是无心理事,每日起来第一件是就是撕下皇历。
如今终是盼来了两人的大婚之日,他自是恨不能立刻将人娶回府中,藏入金屋。
金寒时一如他预料中无用,无人阻拦,想来他很快就能将她迎入新房。
可方行至院中,他便顿住了脚步,蹙眉看着房门前的几人,眸中染着两分疑惑。
她们在这干什么?
陈念和谢澜有些畏惧苏钰的气场,躲在后面不敢说话,阿婉则清了清嗓,抬头迎视着苏钰道:“新娘子就在里面,但你若想娶美娇娘得先过我们这关才行!”
苏钰拧起了眉,本就冷峻的容貌因此显得更为肃然,胆小的陈念立刻缩在了阿婉身后。
阿婉却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