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原本如常进行,只当户部尚书禀告军需之后,突然玩笑的来了句,“听闻宁王爷与清瑶乡君好事将近,如此我户部日后倒是轻松了不少啊。”
宣平帝不解。
钱尚书便笑着解释道:“金家财力雄厚,想必日后定愿为岐山将士出力,如此也可大大减少户部的压力。”
钱尚书说完之后,众人皆沉默了。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老钱够阴损的啊。
宣平帝闻后果然眸光深了深,虽然没说什么,但久伴君前之人自然清楚皇帝的脾性。
宁王本就手握重兵,如今再娶了首富金家的小姐岂不等同于如虎添翼,身为帝王哪能不多思多虑。
但钱尚书这损就损在他并未说宁王的不是,只是在以公论事,宁王便是不悦也挑不出钱尚书的毛病。
至少在宁王动手前,众人是这么想的。
退朝后,众人依着位份离开。
可刚出殿门宁王便唤住了钱尚书,众人也默契的放慢了脚步,有些人甚至还丢了东西,去而复返在原地打转寻找。
“钱尚书方才所言何意?”苏钰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丝毫不忸怩做作。
钱尚书脸上挂着世俗的客套笑意,“王爷指的是何事啊?”
“本王与金家议亲之事。”
“这个啊。”钱尚书笑呵呵的,拱手道:“下官还要先行给王爷道喜才是,那清瑶乡君不仅貌美如花,又是平乐长公主的义女,可真是长安城难得的佳丽啊。”
“金家虽皆白身,但财力雄厚,日后对王爷也大有助益啊。”钱尚书嘴里说着漂亮话,只这些话字字诛心。
苏钰冷冷看着他,直白问道:“钱尚书在陛下面前提及此事,可是有心不想本王结这桩亲事?”
“这话从何说起啊,下官哪能有这般想法!”钱尚书面露无辜之色,眸光坦诚,“王爷可当真误会下官了。”
见他如此,苏钰神情淡漠的道了句,“那便当是本王误会钱尚书了吧。”
钱尚书面上浅笑盈盈,心里却冷笑不止。
王爷又如何,他占着理呢,宁王还敢把他怎么招吗?
金家想攀上宁王这棵大树,他偏生不让!
钱尚书得意洋洋的转身,可下一瞬他突然觉得自己笨拙多年的身体竟身轻如燕,直至他扑通一声砸在地上,他反应过来,他被人给踢飞了!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苏钰,眼前此景是他们为官多年也不曾见过的。
前几日虽有陈濯与宋清君厮打一事,但毕竟他们还算不得位高权重,又年岁相仿,有些龃龉也算正常。
可钱尚书可是慧妃之父,献王的外祖父,辈分足比苏钰大了两个辈分,他这一脚可谓石破天惊!
苏钰仿若没察觉到周围众人的视线,不徐不疾的走到趴在地上哀嚎的钱尚书身前,墨色锦靴上绣着金色麒麟,麒麟之威不容人逼视。
他淡漠的俯视着钱尚书,如望蝼蚁,声音幽冷,“误会了钱尚书,本王还真是抱歉。”
语落,苏钰在众人的注视下负手而去,只留下惨叫不绝的钱尚书,还有众人的惊恐和震撼。
认你巧舌如簧,人家完全不听你的大道理,我认为你坑我了那你就是坑我了,先揍一顿再说。
钱尚书的遭遇让众人更看清了这位年轻权王,真真是人狠话不多,可见那些阴招套路对他是不成的,日后可都得掂量掂量了!
踹了钱尚书一脚并不足以抚平苏钰的怒火,墨眸中的寒光的让墨西想到了在战场之上杀敌的戾王。
若旁的事也就算了,敢阻拦他的婚事,简直是在他的逆鳞之上反复碾踏,他怎能忍?
苏钰殴打钱尚书一事很快传进了宣平帝的耳中,宣平帝也是一愣,这才刚下朝,他茶水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宁王就把人给揍了?
这是不是也太快了?
“真是胡闹,钱尚书都多大年纪了,他怎么敢动手!”
太监刘善劝慰着宣平帝道:“陛下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
宁王爷年纪轻,又是武将,脾气难免暴烈,陛下若气尽管教训就是,可不能动怒啊。”
顿了顿,他也跟着感叹了一句,“不过这宁王爷也真是的,公然殴打重臣,这也太嚣张了些,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
察觉到宣平帝在看自己,刘善忙住了口,讪讪躬身,“奴才该死,奴才不该多嘴议论王爷。”
刘善抬手拍打自己的脸,只未见有多用力。
宣平帝也没有真要怪罪他的意思,刘善跟了他很多年,在他面前说些自己的感觉也无可厚非。
有一点刘善说的很对,宁王的确嚣张。
先前便有不少人上书说宁王目中无人,此番看来何止如此。
不过,凡事皆有两面,这也说明了宁王此人心机不深,否则也不会当众做出这种事来。
宣平帝闭眸想了想,吩咐刘善派御医为钱尚书诊治,又派人去宁王府申斥,又罚了宁王半年俸禄,可任谁都看得出,这哪是责罚,分明是维护。
宣平帝需要一个得力之人为他镇守边境,让他可以高枕无忧,但与会拉拢人心面面俱到的权王相比,这样的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