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女儿的小脸细细打量,“怎么了阿嫣,你怎么哭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哪里受伤了?”
金氏心疼不已,望着女儿脸颊上那成串的眼泪珠子更觉心如刀绞,急得眼眶也有泪光泛出。
赵妈妈也忙过来询问,“三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怜见的竟哭得这般伤心,快与夫人说说。”
众人围着宋嫣然顿时忙做一团,宋嫣然忙擦干了脸上的泪,抽噎道:“我没事,我就是想娘亲了。”
“不对。”金氏反倒不依了,“你去永昌侯府玩不过才半日,又不是四五岁的孩子,怎么会因为想我就哭成这般模样?
快与娘亲如实说,不许瞒着掖着。”
宋嫣然心中满是苦涩,哪里是半日,分明是隔了两世啊。
“三妹妹,你这般模样反倒让母亲挂心,快别哭了,好好与母亲说说到底怎么了?”
轻柔的少女声让宋嫣然浑身血液凝结,犹如落入了寒潭冰窟,心底恨意翻涌似化作一柄利刃,欲要穿破说话之人的胸膛。
宋安然行至宋嫣然身边柔声相劝,原本还在啜泣的少女忽的止住了哭声,她缓缓转首,抬眸望来,眸中的憎恨与杀气让宋安然不由顿住了脚步,心里蓦地生出一丝惧意来。
往日里宋嫣然总是用仰慕的目光看着她,如同她的小跟班,何时有过如此凌厉的眼神。
宋安然皱了皱眉,但还是开口问道:“三妹妹你怎么了,可是在侯府里出了什么事?”
宋嫣然敛下眸子,掩下眸底的恨意,拿起帕子一点一点擦干脸上的泪。
“我没事。”少女的声音带着颤意,绵软无力,听得人心尖都要化了。
见母亲忧心,宋嫣然牵起一抹笑,小声道:“让母亲忧心了,女儿只是有些吓到了,并没有受伤。”
宋嫣然将沈蓉落水一事尽数道来。
金氏闻后也是后怕不已,忙将宋嫣然搂得更紧了一些,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抚,“乖囡囡,不怕不怕啊,没事的。”
宋安然眼中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讶然,却被一直盯着她的宋嫣然望个正着。
宋安然果然是知情的!
甚至还与她那位好父亲有分不开的关系!
“幸而三妹妹无事,真是万幸。”宋安然浅浅笑起,无不庆幸欣慰的说道,任谁看去都是一位疼爱妹妹的好姐姐。
宋嫣然心中冷笑,姐姐的演技这般好,她这个做妹妹的自也不能示弱。
宋嫣然也收起了眸中的凌厉,垂眸颔首道:“方才蓉儿落水真是将我吓坏了,我正要喊人求救,幸好沈世子恰逢此处,将蓉儿救上了岸,只是……”
“只是什么?”金氏搂着宋嫣然,耐心问道。
宋嫣然咬着嘴唇,忧愁道:“沈世子将蓉儿救到了岸边,可岸边尚有一众年轻公子……”
后面的话宋嫣然没说,但金氏也已了然,如此一来沈小姐的清誉定然有损。
以前觉得永昌侯的沈世子是个沉稳的,此番做事怎的这般没分寸。
宋嫣然轻轻叹息,“沈世子想必也是关心则乱,未等我们说话就带着蓉儿游回了岸边,我赶到时蓉儿发髻凌乱,连模样都看不清了,真是可怜。”
宋嫣然似只是随口一说,却让金氏心中一凛,心底泛起一抹不好的猜测,面色凝重道:“阿嫣,这两日你在府中好好待着,永昌侯府……先不要去了。”
似是察觉了金氏神情的变化,宋嫣然仰起头,茫然问道:“这是为何?”
金氏垂首望着女儿纯净的眸子,只安抚道:“再过几日便是平乐长公主的寿辰,娘给你们准备了新的衣裳首饰,这两日让人送来给你们挑。”
宋嫣然闻此乖乖点头,轻轻道了一声“好。”
宋安然却蹙蹙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宋嫣然,三妹妹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用过午食,两姐妹一同离开了海棠院,宋安然侧眸看着身边的少女,想了想,开口问道:“三妹妹,怎么不见阿芙与你一同回来?”
“蓉儿说她喜欢我画舫上的珠帘,我让阿芙去别院帮我找出来,下次好带给她。”宋嫣然面不改色的回道。
少女明眸皓齿,目光皎皎,清澈的眸如碧水一般。
宋安然见状,笑了笑,“原是这般。”
应该是她想错了,宋嫣然心思简单,方才的话想来也是无意。
“大姐姐。”少女轻轻开口唤道,“大姐姐可要在长公主的宴席上抚琴?”
越国民风较为开放,权贵间的席宴上多会让年轻的公子小姐展示才艺,意在让年轻人彼此熟识,若有投心对意的,便会请父母代为打听,若能促成良缘,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前世宋安然便是一曲成名,不但得了才女的美名,还如愿做了昭王侧妃,盛极一时。
而那时的她正躲在房里暗自垂泪,两人同为姐妹,境遇却千差万别。
“三妹妹有什么事吗?”宋安然语气虽然温和,但眼中隐有探查之意。
宋嫣然仿若未觉,只轻声细语的道:“没什么,就是听蓉儿说长公主最喜欢的琴曲是凤求凰,可惜我们两个琴艺平平,根本弹不好那么难的曲子,若是大姐姐便一定可以。”
少女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