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耻辱,她原以为自己将钱知一捏在了手心里,就算不如藏宝图重要,可也比刘大妮重要多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自觉委屈无比的吴梦婷跑到村口,上气不接下气,她抬头看着乡间小路。
路上只有一个个不太明显的脚印,显然出发的人已经离开了很久。
前路茫茫,吴梦婷握紧双拳,眼底是满满的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爸和大哥可以出国避难,她却要来这个小山沟里吃苦受难?
凭什么钱知一能带着刘大妮回北京,她却无家可归?
凭什么最后倒霉的都是她?
一瞬间,吴梦婷脑中闪过一个个疯狂的念头。
她一定要离开这里,回到以前的日子,将那些嘲讽她的人踩在脚下。
钱知一并不知道自己急急忙忙的离开,完全忘记告知吴梦婷一声,以至于吴梦婷心底对他的那点残念烟消云散。
此刻他紧拧着眉头,很是不耐。
两人一孩子还没走到镇上,棉鞋果然已经湿透了,走路越来越重不说,光是从脚部传上来的冷足以让人瑟瑟发抖,穿再多的衣服都不顶事儿。
刘大妮怕孩子着凉,死死的将他捂在胸口,有厚被子挡着,孩子倒是成了唯一一个没冻着的。
到了镇上还得转车,钱知一自顾自走上车,后头的刘大妮抱着孩子背着行李差点没跟上。
卖票的女同志都看不过去,开口喊道:“你这男同志怎么回事儿,怎么让你媳妇抱着孩子还背这么重的行李,你一大男人好意思吗?”
钱知一脸一黑。
刘大妮忙解释道:“同志你误会了,我力气大,是我自愿的。”
“自愿也不行啊,他一大老爷们两手空空的。”司机也搭腔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搭把手。”
钱知一忍着怒气,到底是伸手拿走了那包袱,一上手才知道真是重,差点没让他摔了个跟头。
售票员嗤笑道:“你一男同志这力气也太小了。”
刘大妮却不干了,气呼呼的说:“你干嘛骂人呢,我家的事情要你插嘴?”
这可把售票员气得够呛,也不搭话只问他们收票钱。
刘大妮为他出头,钱知一却不领这一份情,冷冷道:“让你别带你偏要带,多事。”
对着旁人大呼小叫的刘大妮,在他面前却跟被驯服的小猫咪似的,一句话都不反驳。
这样的情形看得车上的人都摇头。
钱知一忍耐着,假装没看见他们的眼神,一门心思只想着赶紧到家。
谁知道从出门开始就不顺利,下雪湿了鞋子,客运车在半道儿还坏了,等了两个小时终于修好,到了火车站又被告知今天没票了。
不只是今天没票,明天也没有坐票,倒是站票还有几张。
钱知一咬了咬牙,买下了两张站票。
夫妻俩就在火车站凑活了一晚上,幸亏刘大妮带了吃的,虽然已经冻得冰冰冷,但好歹能填饱肚子。
唯一对此一无所知的是孩子,只要有一口奶他就乖的很。
折腾了两天,第二天中午,夫妻俩终于抱着孩子上了火车。
座位自然是没有的,两个人只能在过道上挤一挤,偶尔坐在地板上休息一会儿,全靠着去北京的心思撑着。
刘大妮带着一股异样的兴奋,让她不但不觉得累,甚至还有心思照顾钱知一。
但随着火车越来越靠近北京,钱知一却越来越沉默。
他的目光一次次落到儿子的襁褓上,忽然道:“让我抱抱吧。”
刘大妮一愣,随即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来:“给。”
这还是孩子出生之后,钱知一第一次提出抱孩子。
她就说,哪有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儿子,肯定是一开始没处出感情来,日子久了不就喜欢了。
瞧着钱知一陌生而笨拙的动作,刘大妮用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提醒着他调整姿势。
陷入幸福幻想中的女人被蒙住了双眼,完全没发现钱知一看向孩子的眼神是冰冷的。
钱知一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摩挲着孩子的脸颊。
娇嫩的皮肤带着勃勃生机,让钱知一心底大安。
他不知道家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只要有这个孩子在,一切就有转圜的机会。
想到这里,钱知一瞥了眼刘大妮,暗道这个女人没别的作用,倒是能生。
没有人知道钱知一心底的可怕念头,只有他怀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父亲的恶意,忽然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怎么哭了,是不是饿了,还是尿了?”刘大妮连忙检查起来。
钱知一跟刘大妮的离开,除了为上河村生产队添加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并未带来任何影响。
顾明东带着弟弟妹妹吃了一顿烧烤,几个小的倒是吃上瘾了,整天念叨着不吃饭吃烧烤。
因为太冷,家里头每天都会点一个火盆,这就方便了几个孩子。
就算不能大模大样的吃烧烤,但扔几个红薯,烤几颗土豆,亦或者弄上一串年糕也是好的。
顾亮星什么都爱吃,烤什么吃什么,顾亮晨就最喜欢烤年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