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山的动作极快,才过两天,顾明东就接到他递过来的消息。
好不容易避开马秘书,赶到了地方,顾明东刚进门坐下,手里头就被塞了一碗东西。
他没提防,低头喝了一口,差点没直接吐出来:“这什么味儿,你哪儿买的豆浆,都坏了。”
谢南山拍着桌子大笑起来:“这可是我们老北京特产,豆汁儿,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顾明东回过神来,再见谢南山那架势,哪里还知道他故意逗自己玩儿。
谢南山见他放下不喝,继续说:“哎,这可是我特意为你买的,千万别浪费了。”
“一股泔水味儿,你爱喝自己喝,我喝不习惯。”在吃上头,顾明东从来不为难自己,爱吃的多吃点,不爱吃的就少吃点,讨厌的就不吃。
至少豆汁儿、鱼腥草这些美味,他是无福消受。
谢南山却不乐意,哄着他再试试,还说:“一开始喝是会觉得味道古怪,等喝多了你肯定就喜欢了,到时候每天都离不开这一口。”
“我跟你说,豆汁儿可是好东西,酸香可口,这么小小的一碗下肚,清热解毒还能养胃。”
说着自己喝了一口,一副享受的样子:“兄弟,咱这日子朝不保夕的,就得对自己好点,好好保养才能多活几年。”
顾明东索性将豆汁儿推到他面前:“你这么喜欢,那你多喝点。”
他宁愿吃不养胃,吃起来油腻腻的沙琪玛,更香更甜。
顾明东连着吃了两个,才算是把豆汁儿的味道压下去了。
哪料到他这幅样子,倒是让谢南山哈哈大笑起来。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谢南山就觉得眼前的人不寻常,总是一副劳神在在胸有成竹的稳重模样,如今见他嫌弃豆汁儿的味道,倒是平添几分幼稚。
人一幼稚,身上原本的距离感都消失了,又因为两家人的渊源,谢南山倒是真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见他真的不感兴趣,谢南山也不客气,津津有味的喝了一大口,临了还往里头放辣咸菜:“美味。”
顾明东挑了挑眉:“看出来委屈你了,溪源镇可没有地道的豆汁儿吃。”
谢南山笑道:“没办法,比起美食,还是我的小命最重要。”
吃完饭,两人才收了笑闹的表情。
“查到了什么?”
谢南山放下碗筷,幽幽吐出一口气,细细的打量着顾明东:“你是不是长着千里眼顺风耳,明明第一次来北京,居然摸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顾明东挑眉不语,等着他继续说。
谢南山也没再卖关子,继续说道:“顺着顾元和那条线往下查,他姓顾,很可能确实是当年顾家的后人。”
为了这些消息,谢南山也是把能用的门路都用了,还撒出去不少钱和票,这才能在短时间内摸透了。
也是他在北京经营多年,又有谢家老一辈留下来的人脉,否则换个人真打听不到。
“暂时查不到这位顾老先生,跟上河村的顾家有什么关联,他的履历十分清白。”
“但这位顾老先生身世坎坷,幼年父母早逝,娶妻生子之后,一双儿女却都没有活过十岁,后来便是夫妻两个相依为命。”
“乍一看,倒是跟我们谢家的命运很像。”
若只是这样,那顾家就是跟谢家一样倒霉罢了。
谢南山话锋一转:“这只是明面上,我细查下去,才发现顾老先生居然还有一位兄长。”
顾明东心头早有猜测,看向谢南山。
后者却误会了他的想法:“这个兄长跟你家应该没关系。”
“顾元和的大哥早年离开顾家,改名换姓另起门户,你猜猜他改成了什么姓氏?”
“钱。”顾明东淡淡道。
谢南山耸了耸肩:“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没错,他改为母姓,姓钱,膝下有三个儿子,早年打仗死了一个,还活着两个,老大钱柏,老三钱松,其中老大颇有一些地位。”
说到这里,谢南山心底升起怀疑,毕竟早在溪源镇的时候,顾明东就曾经提起过钱家。
“钱柏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就是你们村的知青——钱知一。”
顾明东早有猜测,但听见这话依旧面露震惊,钱知一原本姓顾,他们家便是从守珠人手中,借走了佛骨的家族之一。
这么一来,当初小香炉中,那颗被折腾的黑漆漆的舍利子,岂不就是当年的佛骨?
一个个信息自动对号入座,让顾明东窥视了真相。
谢南山也猜测道:“顾家分成两支,一脉改为母姓繁衍生息,倒是很符合古代氏族的做法,不过我总觉得哪里有古怪。”
“只是改姓的话,为什么钱家跟顾家会老死不相往来?”顾明东提醒道。
谢南山一愣:“是啊,这不合情理。”
“而且改姓就能活命的话,为什么不都改,顾老先生难不成迂腐到这个地步,连自己和一双儿女的性命都不管了。”
谢南山摸了摸下巴:“顾明东,你说我去改个姓氏试试看怎么样?”
“听说现在很多人觉得自己的姓不好,直接改姓党了,我也可以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