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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1 / 2)

李秀走出微明院后,脚下慢移,低头从袖中拿出那支簪钗来看,水滴似的绿翠被掐丝祥云纹样的金色所裹,做工极巧,顶端前嵌入金色小环,坠下的流苏末尾挂有金蟾蜍,若不喜亦可拆卸。

这只小金蟾蜍原先只是因脚步而轻微动动,下瞬即蓦地剧烈晃动,她握簪的手也被从胸前移位至旁侧,连带着整个身子都稍往后退了几步。

视线挪过去,一个侍女已经先跪在地上。

“我低头没瞧路,难道你也没瞧?怎么直往我身上撞?要是把大奶奶赏的东西给撞碎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府去了。”李秀肚里还压着昨夜的火,直接将这火给撞了出来,上前伸手就是使劲一拧,牙也咬着,面目微狰狞,还使劲啐了口,“真是个下作东西!”

小侍女垂着脑袋,没多少肉的胳膊被人拧的生疼,像是要被拧下来,指甲也多少嵌入了肉里,可她半声也不敢吭,只是紧抿着唇齿,身子抖着,脸朝下的地上被泪滴打湿。

她去年入府时,便有好心姐姐说过眼前这个仆妇要比对正经主子还要小心侍奉。

尤其是经过那件事后,连府里的绥大奶奶都奈她不能如何。

李秀把心里的火发完,身心都畅快许多,冷嗤一声,迈步径直走过,也不顾脚下是否踩到什么。

她随手将簪钗插入发髻,玉料金料倒算是好的,但也不稀奇。

不过是工艺新奇些。

走远没多久,便被人扯进了一道垂花门里,李秀瞧清楚是谁后,扭头就往地上吐了口痰:“你今儿又不当差,不去找你那个心肝宝贝,来拉扯我作甚?”

要真做出什么休妻、杀妻之事,胡兴是不敢的,何况他们都已商量好,如今只管一个劲的赔笑:“不是说好了,她若生下儿子,抱回来给你养,你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李秀也不再说什么,自从几年前伤到根就怀不上了,昨夜胡兴又铁了心的不再管她,任她要死要活,摆明是不肯收手,她也就想明白了,拴着不如把链子放长,只要拉一拉链子还能回家就成,不踏进阎王殿就能白得个儿子。

察觉男人伸手要来摸自己发髻上的东西,她直接怒瞪过去:“这是绥大奶奶赏下来的东西,你倒是也敢拿去送?”

“她可不要你这些东西。”胡兴收回手,心思被戳破后,满脸不屑,“你这又是要往哪儿去?”

“春昔院。”李秀斜着白了几眼,真是蛙黾在沟中,求吃天鹅肉,“那边来人说是三娘子醒了,恰好绥大奶奶病了,托我去看看。”

胡兴站在原地,看着李秀离开的背影,有了新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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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明院堂屋东侧的高几上,摆有一座小巧的铜刻滴漏,水顺着几个铜壶由高往低流下,嘀嗒几声后,箭标指向酉正,时辰钟则慢了几瞬。

天也早被黑色所席卷,没有分毫亮色。

宝因整日都卧病在坐床上,不让人进来打扰。

在耳房的侍女瞧了眼漆黑的正屋,又想到女子还病着,若是半点亮光都没有,一旦出事就难逃绥大爷的责怪了,于是赶紧提着油灯由廊下过去。

站在外面轻声询问:“大奶奶,要燃烛火吗?”

宝因摩挲着手中缎面的折子,因夜不能视物,眸中亦没有半点色彩:“玉藻呢?”

侍女想及上次,小心翼翼的回答:“玉藻姐姐在给大奶奶煎药。”

宝因了然:“去把她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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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藻急匆匆赶来时,屋内烛火已尽数点好,侍女婆子在外间跪满了一地,走去里间,则是那几个能在跟前侍奉的跪在女子脚边。

绥大奶奶一身粉丝牡丹折枝圆领袍,下着金色撒花百裥裙,坐在玫瑰椅上,圆目不瞪而怒,髻上簪着衔珠金偏凤钗,周围簪点翠蝶,连成串的明珠绕于盘髻,额上狐狸皮的卧兔缀有红宝珠,项上是枚金鸾凤锁。

她虽不知为何,但也赶紧找了个地跪下。

见人到齐,宝因轻笑了声,自丹唇所出的珠语皆是冷的:“官家赐我的妆奁中有一支簪钗,这几日你们都瞧见了的,我日日簪在髻上,今晨起因犯病未曾梳妆,故也未曾清算过那些东西,可刚刚我去瞧,却发现那支簪钗不见了,旁的倒也罢了,不过是支钗子,你们日日侍奉我也是辛苦,偷拿便偷拿吧,当是我赏你们的。”

屋内鸦雀无声,俯首帖耳的听训话。

“可这支,是官家所赐,是五公主曾簪过的。”宝因放下手中的莲花盏,扫视地上跪伏的众人,“若出现在个仆人头上,藐视皇家、不尊官家公主的罪名,我如何能担得起?既然你们嘴硬不愿认,那也别怪我使些手段了。”

言罢,便喊了两人名字:“玉藻、李阿婆,去将她们的屋子全都搜一遍。”

两人先后抬头,应了声“是”,紧接着便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腰垂头退去。

三刻之后,玉藻和李婆子回来,均摇头说未找到。

宝因唇畔浮起一抹笑,侧身拿起金挑子拨了下将灭的烛火,这火既已燃起来了,又怎能让它轻易就熄灭?

女子的一个抬眼间,李婆子眼珠子只转了一下,便立即明白过来,大奶奶的心不在微明院,而是在府中,只是簪钗到底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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