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静招呼他上车说话。
“柳初呢?”柳传宗直奔主题。
孟庭静道:“不见了。”
柳传宗顿了顿,“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不见了就是不见了,现场没有他的尸体。”
过了许久,柳传宗缓缓道:“所以他有可能还活着,是吗?”
孟庭静望了窗外高耸的山峦,他道:“我不知道。”
柳传宗下了车。
孟庭静在车内注视了柳传宗的背影,他现在怀疑所有人,跟宋玉章关系越近的人,他越是怀疑。
业阳那边又重新陷入了苦战,孟庭静很想将消息传递到聂饮冰那,聂饮冰多少手里也有一个师的人马了,总能帮上忙,可孟庭静转念一想,那毕竟不是私兵,聂饮冰未必真能调动这些人马去找寻宋玉章。
现在,敌在暗,他在明,这样兴师动众的也不好。宋玉章的死讯登了出去,他现在也算是半个人隐没在暗处,能和对方有所较量了。
傅冕没有食言,果真带宋玉章去见了小凤仙。
小凤仙也得到了医治,看上去要比先前稍稍没那么瘦得可怕了。
傅冕背着手道:“我想了想,他其实同我一样,也都是被你蒙骗了,其实他并不知道你跟他都是差不多的下九流,他当你是宋五爷,宋五爷,这叫法真有意思,”傅冕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随即道:“他也是个可怜人。”
宋玉章静静地站在小凤仙床前,想小凤仙幸好现在是睡着的,否则听了傅冕这一番话,大约也会恨得要晕死过去。
宋玉章拉了小凤仙的手,虽然小凤仙还睡着,但他还是用力握了一下,心道:“凤仙,撑住,我会带你走的。”
傅冕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半蹲在床前的宋玉章,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点凶猛的杀意,宋玉章低着头没有瞧见。
傅冕和宋玉章的关系似乎是渐渐缓和了一些,身体上每天都密切地发生着关系,好像也不大适合剑拔弩张。
来到清溪一个多月后,傅冕第一次出了趟远差。
宋玉章不知道他去了哪,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似乎不大像是药材生意。
这一趟远门,宋玉章一开始是不知道的。
只是傅冕接连几天不来他这儿,一切都是由几位老仆代劳,宋玉章就产生了怀疑,想傅冕应当是离开清溪了。
他没有产生趁机逃跑的念头,这种想法是天方夜谭,会害死他和小凤仙。
宋玉章在屋内给自己找了个小玩具。
一个女人用的胭脂盒。
他也不知道梳妆台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只是这东西又圆又扁,像块彩色的银元,在手里正是一件趁手的可以颠来倒去的小玩意。
而且,还很香。
宋玉章坐在床上,手指颠了胭脂盒。
傅冕的态度有一些很矛盾的地方,这些矛盾很难说是不是傅冕刻意为之。
他总觉得傅冕正在设一个陷阱等着他往下跳。
或许那时候傅冕就会狠下心来真的把他弄死。
宋玉章又想起那张报纸,报纸上孟庭静那样的脸色,孟庭静真的相信他死了吗?宋玉章觉得不会。
胭脂盒在他的手指里翻飞着,上头的盖子忽然掉了,宋玉章身上洒了一身的香粉,他下了床,拍整了下胸膛,发觉无济于事后就不管了。
晚上会有仆人来送水,到时候再说吧。
宋玉章合上了那盒胭脂香粉,将盒子重新放到了梳妆台上。
梳妆台上有一面铜镜,宋玉章在铜镜里头看了自己,他想:以孟庭静的性情绝不会由着那些记者对着他拍照,就算拍了,也不可能登报,他不会让任何人欣赏自己的悲伤。
所以,这张照片既是障眼法,也是传递给宋玉章本人的一个信息。
——我知道你还活着。
宋玉章深吸了口气,鼻腔中满是甜腻腻的香味,他没有指望任何人来救他,但是他隐隐约约有些不受控地想产生相信,相信孟庭静会来找他。
傅冕回来了,先于送水的仆人之间,他进来便看见了宋玉章身上扑满胭脂的情景,他淡淡一笑,道:“知道我要回来,还梳妆打扮上了?”
宋玉章背着手,长袍散开地露出中间的一大片,“我想要裤子。”
“要裤子?”傅冕走到他的面前,淡笑道,“那不是很碍事吗?”
傅冕一把抱起了宋玉章,将人直接扔到了床上。
他这一回走了足有十天,这十天里,他几乎每天都在想宋玉章。
其实这一年里,他也是一样,每天都会想宋玉章。
满怀着恨意地想。
他想,他一定会将宋玉章折磨到后悔,后悔当初那样对他。
傅冕在床上一贯是凶猛无比,幸好宋玉章也不是什么孱弱少年,若是换了别人,真要在床上就被傅冕弄出事来。
傅冕没说一句话地先干了宋玉章两回,到第三回就开始慢条斯理了起来。
“上回,你只说了那些被你干过的,干过你的呢?”傅冕徐徐道,“除了那副主席之外,还有谁?”
宋玉章身上出了汗,胭脂化开了,在他胸膛红艳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