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用铁链把我捆在这儿!是他对外说我疯了,不让任何人来看望我!也是他给我喂了毒药,让我日日受万蚁钻心之痛!是他,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舒仰头大笑,只觉得嘲讽无比,“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个日行一善的君子,可是呢,这个家,恐怕就数他最毒辣,最阴险。”
唐兮听着她的指控与咒骂,恍惚想到那个时刻对她温声细语,时刻体贴入微的照顾她的身影,不敢相信唐舒口中的“他”,是她的大哥。
“唐兮,杀了我吧。”唐舒冷静下来,直视唐兮,眼里是希冀,是对解脱的憧憬。
最开始,被从皇宫送回来之时,她没有想过自尽,她所念皆是怨恨,她发誓要让唐兮体会到她的痛苦。
可是唐佑找到了她,这个在所有人,甚至是在她眼前都温良和善的大哥,像变了一个人,那般阴森那般可怖。
他骗过所有人,说她疯了,需要关起来治疗,还拿出甘立泉的话作证,所有人都信了,她的爹爹,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她向所有人解释她没疯,可没有人信她,她被堂而皇之的关在这里,像只狗一样拴着铁链,还被灌了不知什么毒药,折磨成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杀了我!唐兮!”
只有唐兮,现在只有唐兮能帮她解脱,除了唐兮,没有人能进入这个房间。
唐兮环顾四周,在唐舒可移动范围内,确实不见任何可以自杀的利器,便是茶盏茶杯等瓷器都看不见。
但在唐舒无论如何都触及不到的地方,摆放了许多利器,还有白绫,毒药,一众轻而易举能够结束自己性命的工具应有尽有。
无形中,这也是一种折磨。
唐兮从托盘中取出那条一丈长的白绫,抚摸着上面凸起的花纹,这般上好的绸缎,吊死她,未免太可惜了吧。
唐舒紧盯着她的动作,目光灼热的看着那抹白绫,她终于要解脱了!终于要解脱了!
唐兮却将那块白绫放回它原本的地方。
大哥既然不让唐舒死,那她就不会擅作主张处理了她。
唐舒眼眸里的憧憬瞬间熄灭,成了无尽的绝望,她忍着抓挠脖子的冲动,静静望着唐兮离去的背影,“你不是唐兮。”
唐兮迈步的动作停下,转身,望向她。
“我猜对了吧!”唐舒脸上的笑逐渐放大到一个诡异的弧度,目光落在唐兮僵硬的脸上,“哈哈哈,我猜对了。”
她笑得前仰后合,伴随着不知死活的抚掌。
唐兮目光幽幽落在唐佑准备的那些杀人工具上,挑挑拣拣。
“你来贤昌伯爵府如此之久,我居然如今才发现,”唐舒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身,目光落在唐兮的面容上,声音悔恨。
她若是早一点发现就好了,那样,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她赶出贤昌伯爵府,大姐不会疯,她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不堪的田地。
“怎么发现的呢?”唐兮把玩着一柄匕首,声色平静,她也有些好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