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可笑至极!”大司马魏冠居也不愿做表面功夫,指着俞珉的鼻子,怒斥,“你的皇城司呢?犬戎如此多人埋伏在上京城周边,你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还是说皇城司这些人只能刺探你俞太师的政敌说了什么话,吃了什么饭,余下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魏冠居此言毫无顾忌,他往日为了整个家族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一步,哪怕早已对俞珉不满,碍于他的势力,也不愿与其为敌。
可如今,他已家破人亡,无所顾虑,只求在临死前把这个祸国损民的奸佞贼人拖下马,否则,如何对得起他女儿自刎阵前,如何对得起叛军刀下的数万亡魂。
一针见血的怒言,将俞珉创立皇城司的目的赤裸裸的剖开。
不为大公,只为私利。
“大司马慎言。”俞珉沉下声音,警告地看着他,目光阴戾,魏冠居毫不示弱,怒然直视他,两人目光交汇处刀光剑影。
同样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品实权大臣,站在大煜朝堂的至高点,两人之间的气势滔滔如浩海,压得百官不敢呼吸,整个朝堂寂静如斯。
俞珉漠然转移视线,望向高座之上的凤启洲,伏下身,“此次犬戎袭京,确为皇城司失职,老臣当初一力荐举皇城司统领郭巍,有连坐之责,在此特请皇上治罪。”
龙椅上,凤启洲支着下颌,困倦的凤眸穿过冕旒,望着跪伏在地的俞珉。
他一定以为自己不敢治他的罪,凤启洲轻勾唇角,“罚俸禄三年,于太师府面壁一年,不得参与朝政。”
鱼离开了水,不能活。
俞珉身体一僵,骤然抬起头来,逼视凤启洲。
凤启洲不惧,冕旒后的眸平静如水。
俞珉冷笑一声,拉长声音,“臣遵旨。”
魏冠居红了眼睛,他方才只是在试探皇上对俞家的态度。
如此看来,皇上有对付俞家的胆量,那他便助皇上一臂之力。
颤抖着深吸一口气,他道:“老臣要状告俞太师八宗罪。”
与俞珉斗了半辈子,期间两人还共同辅助过太子,既是政敌,又是盟友,魏冠居可谓是整个朝堂对俞珉了解最深的人。
俞珉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魏冠居逼急了。
“逢迎上意﹐徇私枉法,比附于下﹐结党营私,此为阿党罪。”
太子党阵营分为两种,一种是如大司马,贤昌伯那般直接追随于太子,但这仅为少数,绝大多数官员都效忠于俞珉,碰巧站在了太子阵营,肖纤纤之父光禄勋、田镜之父通议大夫便是这样。
“皇城司统领、中州刺史、顺天府知府、银青光禄大夫等等数职,皆为俞珉收贿倒卖,此为卖官鬻爵罪。”
被点到名字的几个人瞬间跪地,直呼冤枉。
魏冠居不理他们,继续道:“轻慢宪度,不畏诏令,此为不敬罪。”
“寿宴规格远超一品大臣,且其子出行警卫级别高于亲王,比肩皇帝,僭越骄狂,此为僭越罪。”
“太师府中藏有兵部新制铳炮一门,此为私藏兵械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