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朗瞧着此刻纳兰忆雪着急的模样,不合规矩地问了一句:“纳兰福晋,宁家向来巴结纳兰家,宁大人今日做出这样的事,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纳兰忆雪一愣:“你什么意思?你认为宁大人是我指使的,我让他死在这里,然后害了十四爷,顺带着害了我自己?你是不是没长脑袋?”
古朗不屑:“难道你弄巧成拙的事还少吗?”
“你……你怎么说话的?”纳兰忆雪原本就在素心郡主那边忍了些委屈,没想到就连古朗也能怼她几句。
“我看都是十四爷把你惯的,竟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古朗斜了她一眼:“是十四爷一直纵容府中女眷,才会有人胆大包天,做出如此荒谬之事。那时嫡福晋大婚,兰凤去洞房放火的事,侧福晋不会是忘了吧?”
“你这个臭小子……”正要骂她,纳兰忆雪突然想起什么:“你刚刚说谁?我来是找完颜清婉的,她人呢?”
古朗冷哼:“见府中出事,马上进宫面圣去了。可不像你,到处闲逛!”
纳兰忆雪简直要被古朗给气死,以前这臭小子就没给过她好脸,她碍于十四爷面子不跟他计较。
眼下他蹬鼻子上脸,纳兰忆雪真是有些忍不下去。
只见她猛然抬手,一巴掌就要落下。
古朗一个闪身,直接亮刀,把她可是吓得不轻,赶紧匆匆回了西苑。
胤禵和宁大人的尸首被带去了宗人府,虽不会有人为难胤禵,可这事对他影响很大,一时半会放不出去。
清婉深夜进宫,直奔御书房。
此时,皇上都有些困了,可瞧着她深夜入宫,便知道一定是出了事。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亲切地招呼着她:“清婉啊,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着急的事?”
清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抬起了头。
“皇阿玛,今日十四爷大婚,原本臣妾做了些糕点想要请诸位宾客品尝,答谢一番,没想到宁大人突然倒在地上,自称是中了毒。”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了下来。
皇上皱了皱眉,心里已经有了衡量。
上次在狩猎场的时候,宁大人就百般刁难清婉,若他如此厌恶她,今日胤禵大婚,他就不该去。
可明明去了,却又在这种时候称自己中毒,明眼人都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就是要栽赃罢了。
“嗯,然后呢?你把他赶出去了?”皇上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又重新拾起奏折,走马观花地看了起来。
清婉咕哝了一下喉咙,深吸口气:“然后十四爷说要给他传太医,眨眼工夫,他就咬舌自尽了。”
“什么?”
皇上双眸立起,像是一只猛虎一般,满目惊诧。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咬舌自尽呢?
难不成他是怕胤禵找太医揭穿他,判他个栽赃的罪名?
那也不至于自尽。
这个宁大人,最近一阵就不对劲,一直巴结着纳兰明珠,也不巴结了。
不知道他抽了什么风,总之咬舌自尽一事,任谁都有些不能接受。
清婉平静自若,像是在讲述一件别人的事情一样,把自己完全抽离,不带任何情绪,继续说:“之后他死在当场,各位大人纷纷四散逃离,好好的一场大婚,就这样被毁掉了。”
“你说他死了?”
皇上这次站起身来,已经将手中一切都先放下。
清婉点头:“是,当时就死了。”
皇上不说话了,从书桌后面走了出来,缓缓踱了几步。
清婉觉得此刻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整个御书房就只有他二人,她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伴君如伴虎。
眼前这位毕竟是皇上,听了这样的事不知道会不会迁怒。
而她从小到大,哪有机会与皇上打交道,根本摸不清套路。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突然转身:“这事,你如何看?”
清婉抿了抿唇,一颗提起的心还悬在半空:“儿臣是十四府里的人,不好多言,儿臣只将众人都看到的事实告知皇阿玛,绝不引导。”
“哈哈哈哈……”听着这话,皇上竟意外的笑了:“你这丫头,就是机灵。说吧,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朕不会为难。”
有了皇上的许诺,清婉这才敢开口直言:“皇阿玛,因为宁宛然的事,宁大人想必是恨着儿臣和十四爷的,所以今日之事,他起初可能只是想报复儿臣,没想到十四爷称要请太医后,他索性将事情做到底,直接连十四爷一同拉下水。”
皇上点头:“确定没有幕后主使?”
清婉想了想:“儿臣不知。”
皇上听得出来,她所说的都是真话。
只是,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宁大人放弃仕途,放弃性命也要加害他夫妻二人?
这一点,皇上始终想不明白。
“罢了,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这件事明日再说!”
清婉起身告退,走到一半之时,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宁宛然一直关在十四府的地牢中,半疯半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