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没有回答他,只是笑笑。
浅浅一笑,彻底激怒了胤褆。
从小到大,他还从没怕得罪过谁。
即便是在战场上,被敌军逼到悬崖边上,身受重伤,他也不知道什么叫怕。
更何况是得罪……
“整个大清,除了阿玛和额娘,我无需在意任何人。”
这一点倒是和历史上的胤褆一样,清婉知道他英勇无畏,心胸坦荡,可之前他也确实在偏袒纳兰。
胤褆瞧着她没什么反应,一把擎住她的手腕。
要做什么,做了什么,他从来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
如今,他这般说,她却是这副模样。
这女人简直比纳兰忆雪可恨一百倍。
“完颜清婉,你的良心呢?”
昨日,是谁把你从大火中救出?
又是谁请了许太医来给你医治?
白眼狼。
清婉目光落在他手背上的伤,落下眸子,把脸别向一边:“可你偏袒纳兰。”
听到这话,胤褆心里突然泛起一种异样。
这女人是在吃醋吗?
原来她那么在意自己的态度。
怪不得她坚持要彻查巫蛊之事,原来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思及此,胤褆脸上凝重的神色缓和了几分。
还以为这女人喜欢的是四哥,没想到她竟不惜得罪纳兰家,也要为自己的安危负责。
如此看来,倒也能跟“福妻”挨上边了。
“罢了,你想查去查便是。”
胤褆松开大手,负手身后,唇角却勾起一丝微不可查地小得意。
清婉对着他高大的背影做了个“打洗你”的手势,然后揉了揉手。
一个奴婢弓着身子走了过来,举手奉上一个托盘。
“福晋,四爷府上派人送来一个帕子,那边侧福晋说,以前抢了福晋最爱的帕子,现在物归原主,请咱们福晋不要怪她今日口无遮拦。”
帕子?
完颜清华送来的?
清婉质疑地扫了一眼,并没有拿起。
“扔了吧,我不喜欢这玩意儿。”
一个帕子有什么值钱,金银珠宝都抢走做嫁妆了,这会儿送个帕子过来,她又不傻。
胤褆闻言回眸跟着看了一眼:“四爷府上送来的?”
“是四爷府上完颜侧福晋,送来个青鸾图案的帕子。”
青鸾?
那不是四爷最爱的图案吗?
完颜清华这般说,那不就等于告诉胤褆,她最爱的帕子与四爷有关吗?
她就知道,完颜清华不会存什么好心。
即便这样,日后相见还要一副无辜的样子来跟她解释。
胤褆果然阴下了脸,大手抓在手帕之上,恨不能直接捻成粉末。
清婉蹙眉走到跟前,对着奴婢斥责:“我说了这玩意儿我不喜欢,什么青鸾还是乌龟,都给我扔出府门。以后再有她送来的东西,一律扔掉。”
“可是……”
未等那奴婢说完,胤褆就接了过去:“可是,这帕子许是有什么意义呢?”
“是吗?”清婉不屑一顾:“若是十四爷喜欢,那就让姐姐绣一条给爷,反正姐姐最擅长绣青鸾,不像我,不懂女红。”
听到这里,胤褆才摆了摆手,让奴婢把帕子扔掉。
如果完颜清婉真是四哥的人,那她真是个高手细作。
洞房被烧,清婉暂被安置在府中南苑,位于胤禵所在的东苑与纳兰忆雪所在的西苑之间。
晚膳之后,清婉正在房中清点嫁妆,红月就鬼鬼祟祟地钻了进来。
她迅速进屋,转身就关紧了门。
“小姐,小姐,巫蛊之事奴婢查到了一些眉目。”
听着她小心翼翼地声音,清婉自顾倒了一杯清茶,悠悠饮了起来。
“说说。”
红月探头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又匆匆关上了屋内所有的窗子,这才凑到清婉耳边,悄声道:“今日府中有个妾室偷偷跟奴婢说,珍珠缎是一月前皇后才赐给纳兰福晋的,整个京城,除了皇后那里,就只有纳兰福晋才有。而这布娃娃的材质,就是珍珠缎缝制。”
清婉落下茶杯,轻轻勾唇:“这事好办了,去把张管家请过来,让他去办。”
红月挠了挠头,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想起这两日自家小姐的变化,她还是去请了张管家。
眼下天色擦黑,张管家虽然有些犹豫,可见识过嫡福晋的厉害,他还是来了。
“嫡福晋,不知这么晚了把我叫来,可是有什么交代?”
清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张管家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留着胡子,却有些纤瘦。略黑的皮肤上一双细眸,看起来是个有城府的人。
她悠悠起身,将布娃娃递到张管家面前:“张管家瞧着这料子,可眼熟?”
张管家扫了一眼,营业笑容:“福晋,小的对针织布料是个外行,即便是见过怕也忘了。”
“嗯,也是,大男人有几个懂这些的。”清婉目光落在他脸上并不真实的笑容上,“可作为王府管家,如若皇家赏赐过了你的手都不记得,是否有些失职?”
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