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坚持说,“你把阮十八圈的太紧了。”
周铭话中的含义穆清野非常清楚。
穆清野没有再接周铭的话,而是淡淡反问:“他说了他不愿意吗?”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凝重压抑。
办公室门边突然冒出阮十八的脑袋,好奇地低声询问,“你们有事在商量吗?”
穆清野和周铭异口同声道:“没事。”
阮十八的脑袋又缩了回去,周铭才叹了口气继续私语,“你明明知道……”
阮十八怎么会不愿意?
阮十八太愿意了,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无论穆清野看起来如何占据上风,但阮十八才是真正掌握主动权的那一方。一切事态皆如穆清野所愿发展的前提是阮十八在无条件顺从穆清野,可如果有一天,阮十八不愿意了呢?
没什么事情是永远不变的。
枷锁禁锢不了流动的海水和自由的风。
原以为自己掏心掏肺的一番话会对穆清野有所感悟,周铭的视线略过穆清野,却发现对方的眸光毫无波动,异常的镇静自若。
穆清野垂落的长睫懒懒轻颤,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甚至轻轻笑了一下,带着周铭无法理解的浅浅愉悦。
没有再理会周铭,穆清野转身找到办公室内一条条涂抹答案,认真埋首的阮十八,宣布今日工作结束了,示意阮十八和他一起离开。
匆忙跟在穆清野身后,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和周经纪人之间的不对劲,阮十八紧张地来回转身对周铭发出困惑表情,做出手机联系的动作,只得到了周铭一个苦笑回应。
一头雾水的阮十八一头撞进了穆清野的怀里。
对方早就发现他和周经纪人在暗暗挤眉弄眼,正眉头紧拧冷冷地面对他,“看什么呢?”
阮十八的头摇的像拨浪鼓。
一路上心中满是忐忑,阮十八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缘由,以为自己没及格的测试让穆清野生气了。
毕竟清野每日忙完自己的工作就是为他忙前忙后,又是分析案例又是亲口解析,只差一字一句翻译给他听了,可谁能想到他居然还考了一个不及格。
“老板,你别生气。”阮十八沮丧地垂着头,“我只是觉得考试可以多表达一点自己的想法……”
清野虽然说过老板最重要,但也在最后教导他时改了口。
穆清野告诉他,人类社会太过复杂,利益至上,人的情感往往成为了最多余无用的因素,在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他在工作上要将整个团队,将每一位参与者都置于第一位置,将损失降到最低。
穆清野直视面前的车流道路,冷静询问,“你的想法?”
阮十八小声地说:“我觉得你和周经纪人说的都对,应该将理性决策放在第一位。”
他的话语一顿。
“但是你也告诉过我……”
悄悄弯着眼眸,阮十八露出一点小尖牙,“老板也很重要,不是吗?”
“我也很想像一个很成熟的助理那样,每件事都有条不紊处理妥当,按着教科书一步一步来。”
“但是我仔细代入自己想了想,如果真的不幸出现失误了——我的第一想法,肯定是担心你会为此受到伤害,感到难过。”
情感和利益很难在选择面前得到两全。
“幸好这只是一个答卷!”
阮十八冲着穆清野浅笑,“对不起,没有听你们的话,但我这一次可以优先选择你吗?”
被周铭误会而引发了争论并未对穆清野造成什么影响,但阮十八的话却令穆清野怔然一愣,本来并未打算解释的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指尖,握紧了方向盘。
许久,穆清野才沉声轻问,“如果不是答卷呢?”
如果今日面临的选择不是答卷,而是确确实实的现实,阮十八又会怎么选。
阮十八犹豫了一下,试探朝穆清野投去一瞥,“……那我就不管你了?”
穆清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猛地用力捏紧,指节青白,呼吸的速率也越来越快,胸腔上下起伏。
从紧咬的牙根挤出一个“嗯”,穆清野只觉得自己被周铭误会时都没有那么生气过,偏偏阮十八一句话便能让他感到灼热窒息。
“随你。”穆清野咬着牙,语气硬邦邦。
“随我?”阮十八的声线猛地一松,舒了口气,“那太好了!”
“这件事情可以不和周经纪人说吗,不然我下次考试又要不及格了,要被扣工资。”他凑近穆清野的耳边,低声嘀咕,“老板,我还是想选你。”
“……”
好一会儿没得到穆清野的回复,对方好似什么也没听到一样认真地开车,只是仔细观察一下才能发现肢体动作已经全部僵住了。
阮十八低声喊道:“老板?老板!”
“你耳朵红了。”阮十八诚实地指了指穆清野的耳朵。
“吱——”的一声刺耳声响,车辆急停在路边。
阮十八猛地向前栽去,差点撞到脑袋,他捂着额头不解地望着穆清野,又听两声轻微的扣击声从身后玻璃处传来。
车窗玻璃缓缓放下,一道身影弯下腰,露出一张与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