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看,落在这人还算是俊秀的眉眼上,眉眼倒是俊秀,只是眼眸之中满是疏离,看着叫人有些不敢靠近。
沈裕安似乎是很惊讶玄荔的到来,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也知道,面前这位五公主是自己未来的娘子,或许不应该这样说,他是要入公主府的,应该说他是五公主的驸马才对。
他虽寒窗十余载,但是只学了些墨水在肚子里,要是说如何与女子相处,他是真的一窍不通,且,沈裕安颇有些不自在地抬眼看了一眼玄荔,只觉得她光彩照人容貌姝丽,断是自己不敢高攀的。
若不是……若不是那位承元公府的颜公子对五公主无意,这门亲事是万万落不到自己的身上,沈裕安垂在身侧的手不自在地握了一下,只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窘迫。
他在独思的时候玄荔亦是在打量着他,她的心中并未起多大的波澜,自从母后与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她便只想着嫁一个人,从此逃离去维吾尔和亲的命运罢了。
“不请本公主进去坐坐么?”玄荔扯着唇角笑了笑,将自己在镜中练习过千万遍的,最为妩媚诱人的笑展露出来,一字一句轻声说道:“沈裕安?”
她的笑的确是练过千万遍,就如花楼里的妓子一般,看得沈裕安一愣一愣红了脸,明明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不苟言笑的人此时就如同处子一般惹人怜惜。
玄荔亦是一怔,颇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她从未见过颜秉之这样,也未见过其他男子会红脸,怎么这人还就如此,叫人不知所措。
沈裕安微侧身,在脑中飞快地思考了一遍屋中有没有杂乱的地方,才放心让她进去,只是行踪担忧居室简陋,会让她觉得不喜。
玄荔的步子往前走了一些,又顿住,在他的面前站定,然后直直地看着他,直到他面色愈发羞窘才满意收回目光。
“本公主就不进去了,”玄荔笑了笑,见到他面色的失落时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忍,改口说道:“不如沈探花陪本公主去街上走走如何?”
烈日灼人,并不适合出去走动,沈裕安望了一眼她气定神闲的模样,然后说道:“好。”
走出巷口之后,玄荔便挥退了跟从的侍卫,而是与沈裕安单独走着。
沈裕安的身量也很高,伞被他牢牢地握在手中,给人一种安心感,至少玄荔此时是如此感觉的。
她只要稍稍侧首,便能看见他的身影,便能有所回应。
“公主,可是要歇会儿?”沈裕安的声音很轻,轻到似乎怕惊着她一般,似乎她是一个易碎品,而不是嚣张跋扈的五公主。
“你不怕我么?”
“臣不怕,”沈裕安的目光牢牢地落在她的侧脸之上,回答这个问题算是慎重,“五公主是臣未来的妻子,是臣要用一生去爱护的人,臣又如何会怕您。”
“你入京许久,难道未曾听过本宫的传闻?”玄荔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本宫目中无人草菅人命,你当真不怕?”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些,只是她面上心酸又故作坚强的模样被沈裕安全都收入眼中,一时间对她更是多了几分心疼。
“臣不知道公主您从前经历过什么,但那些都不重要,”沈裕安停下脚步,第一次敢直视她,诉说着自己的决心,“臣只知道公主您即将是臣的妻子,臣将毫不犹豫地站在公主您的身旁,是您的丈夫。”
他最后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丝颤意,玄荔不知道他为何会对自己如此,但是这种感觉很好,让她的心间暖暖的。
她是相信的。
毕竟她十五岁那年便对颜秉之一见钟情,从此迷失自我,甘愿为他的一个附庸,甘愿抛下自己的颜面去做一个妒妇。
从前玄荔觉得那些世家小姐无比可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拘谨了她们追求自己所爱的权利,但是如今再看来,原来笑话竟然是她自己。
是她不能早日认清现实,耽误他人也误了自己。
但是一见钟情的存在并不是错误的,玄荔看他,面上的笑意真实了几分,尽管自己如今不爱沈裕安又如何,她会尝试去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