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的话,无疑是在间接逼着张新成做出选择。
言外之意便是,如果你选择了王有财而不是我,那么你的脑袋就是被驴给踢傻了。
张新成唯有苦笑,毕竟有句老话说的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老鬼是一个切切实实的亡命徒,休说只是他这么一个拥有千万身家的小生意人了,就算是东海商界那些有头有脸的真正大佬,碰上老鬼犯浑,那也得忌惮三分。
否则若是老鬼选出那么几位不怕死的小兄弟,日夜藏在暗处盯着你,见你稍有松懈,就跳出来搞一手自杀式袭击,这事搁在谁身上谁日子都不好过。
更何况张新成不得不承认,老鬼说的就是事实。
因为之前还是疤脸派人在美梦酒吧驻场的时候,他经常能听那群马仔以及前来潇洒的客人们提起,东海江湖王有财,曾是个在圈内地位不输疤脸、老鬼的猛人,人送绰号笑面佛,论单兵战斗力,放眼整个东海江湖,恐怕真没谁敢放话能打得过他。
然而就在近几年,王有财不知是不是厌倦了江湖纷争,有意从暗处走到明处,接下了东海酒店十余名股东联合抛出的橄榄枝,一举坐上该酒店大堂经理的位置。
名义上是大堂经理,实际上就是保安部部长,负责安保服务为主,招待贵宾来客为辅。
由此,不少再也捞不到油水的小弟纷纷离开,要么自立门户,随便找几家新开的娱乐场所抽成度日,要么干脆就加入了其它江湖势力,另改门头,成了疤脸、老鬼等江湖蛇头的小弟。
也正是因为有不少王有财以前的兄弟另改门头,所以关于王有财沦为金主爸爸手下一条哈巴狗的消息,才会在第一时间就传遍了整座东海江湖。
那么问题来了。
像王有财这种已经有了“正当主业”的过去式蛇头,他和他的兄弟们,能抽出多少精力放在“外快副业”上?
面对具备竞争性质的其它东海蛇头,可能会时不时派人来挑点刺的局面,王有财及其小弟又能否镇得住场?
这些都是张新成不得不考虑的点。
毕竟类似他这种有点小钱的生意人,之所以愿意缴纳这份保护费,其目的无非就是图个破财免灾。
可如果破了财还免不了灾,那这生意索性就别做了,不然忙活半天还亏钱,或者赚不了多少钱,最后落个吃力不讨好的境地,就真跟脑子被驴踢傻了没啥区别了。
张新成默默在心底衡量利弊之际,王有财笑意不减,跟着抛出了自己的筹码。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充满了火药味。
同时也是令张新成脸上的苦涩之意愈发浓重。
“张老板,我跟老鬼的想法恰恰相反,假如你选择了他而不是我,那我觉得你的脑袋才是被驴给踢傻了。”
张新成一阵苦笑无语。
不带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咱说事归说事,能别动不动就说我傻么?
老鬼冷哼,插进话来。
“王有财,你少给那故弄玄虚,有什么门道就亮出来给大家瞧瞧,究竟选择哪一方才是愚蠢的行为,明眼人自然能做个评判,我说的没错吧,张老板?”
张新成无奈的点点头,冲王有财说道:
“财哥,能不能请你详细讲讲?”王有财一笑置之,缓缓抛出手中筹码,先抑后扬。
“老鬼说的没错,论手下兄弟数量,我是远不比当年了,满打满算加起来,也就差不多百十多号人,再除去酒店那边日常需要安排的人手,分散到每个外面场子里的兄弟,最多只能有五六个人。”
“而且我手里也没有老鬼那些违禁药物的购销渠道,没法帮酒吧赚取额外收益。”
听到这,老鬼非但不觉得高兴,反而隐隐间有种不妙的感觉。
他知道王有财肯定还有后话,只是想不出这后话的内容如何帮助王有财翻盘。
王有财顿了顿,丝毫不卖关子的为老鬼、张新成等人解惑道:
“不过张老板,你应该很清楚,当下炎国上层对市井江湖的管制已经愈发严格了,我们这一批江湖马仔,不出意外的话,极有可能就将成为炎国市井江湖里的最后一批人。”
“如果我不想办法带着兄弟们走到台面上来,我敢保证,疤脸的下场,就将是我和老鬼他们这些人的下场。”
老鬼和张新成似乎是听懂了,但却也没有那么听懂。
疤脸身死于嘉年华夜总会的消息,他们也是略有耳闻。
执法局没有围绕疤脸的死深究下去,他们同样能理解个人缘由。
无非就是执法局早就想拔掉疤脸这颗毒瘤了,但却碍于始终没有拿到切实的证据,只能每天咬牙切齿的看着疤脸坏事做尽。
如今疤脸“莫名其妙”的死去,无异于间接帮执法局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执法局为此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腾出专门的精力和人手去帮疤脸“伸冤”?
当然,站在老鬼、张新成二人的角度上推断,他们认为执法局没有重点调查疤脸之死的动作,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执法局已经大致获悉了疤脸的死因。
有可能是和嘉年华夜总会那位褚老板分赃不均,被褚老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