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当年被仇家追杀,不得已逃到东海市后,褚永胜虽出了市井江湖,但却靠着财力的雄厚,高薪聘请了一批贵精不贵多的异国雇佣兵。
其中就包括因伊丽莎白出面,放弃对秦夜抵抗的那两名永昼国雇佣兵。
他们这些人,专业素养和职业能力都极其之高,毕竟是从各个国家战区里退役下来的特种战士,要说手里没两把刷子,单凭疤脸等人镇守嘉年华,恐怕这块肥肉早就被人吞的连渣都不剩了。
当然,不可否认的一点是,雇佣兵和疤脸等人,都只不过是褚永胜在东海站稳脚跟的几块基石罢了。
之所以能在早些年前得到东海贵圈的认可,并默许嘉年华的壮大,主要还是因为褚永胜左右逢源的功底够深,且始终追求高品质服务的宗旨,令不少有钱人在嘉年华找到了快乐。
总之不管怎么说,来到东海的褚永胜,仿佛找到了命中注定属于自己的一块风水宝地,赚起钱来那叫一个顺风顺水,顺利的程度,早已让他失去了大多警惕。
甚至他从未想过,在自己有生之年,还会感受一把死亡气息的降临!
可死亡气息偏偏就在此刻疯狂涌入了他的鼻间。
那是一种非常刺鼻的硝烟气味。
硕大且空洞的漆黑枪口,就顶在他的额前。
不管拿着这把枪的秦夜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只要那丝滑的扳机轻轻扣下,他的脑袋就会瞬间炸裂成从二三十楼掉下来的西瓜状。
砰——
然后就只剩下小半个脑袋还连在脖子上……
脑补出死亡画面的褚永胜,一颗心脏陡然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不过总归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了,而且当年要不是有一票兄弟拼死保护,说不定他早就去阴曹地府见阎王了。
死了一次的人,往往更珍惜生命。
但同样地,死了一次的人,往往就不会再像初次那般面临死亡时慌张无措。
于是,褚永胜强作镇定,嘴角扯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我是一名合法商人,这一点所有跟我接触过的人都知道。”
褚永胜开了口。
“所以如果你今天开枪打死我,那你就会背上人命官司,以大炎律法近年来在国内的执行力度来看,恐怕你很难在杀了我之后能全身而退。”
下一句,他的音调倏地拔高几分。
“来啊!有种你就开枪打死我!”
话音落下,秦夜默然与之对视片刻,接着一笑,把沙漠之鹰放回了办公桌上。
“嗯,说实话,我真的不想打死你,毕竟咱们俩无冤无仇,没必要非得把事情搞得那么僵。”
褚永胜见状暗松口气,同时也是不禁为自己刚才赌一把的行为后怕不已。
万一这小子疯了呢?
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太不值得!
这时秦夜又继续说道。
“不过你可能严重低估了我的能力,也高估了你做事的干净程度。”
褚永胜隐隐间感觉不妙,不由得皱眉发问。“你什么意思?”
秦夜背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浅淡的笑容中满是意味深长。
“关于你的个人情况,我大概了解了一些,而据我所知,凡是市井江湖出身的马仔,他就没有一个是手上干干净净的。”
“尤其是像你这种从马仔混到蛇头的江湖老大,要说手上没几条人命官司,那我肯定不信。”
“换句话说,你来东海之后的日子,或许没干过什么论罪当诛的法外之举,可如果我把你当年欠下的那些人命债挖出来,你觉得以大炎律法现在的严苛程度,执法局会不会给你送进法院判个死刑什么的?”
听了秦夜的话,褚永胜刚有所好转的情绪,就又被重新调动了起来。
刹那间,他拼命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种种往事。
十几二十年前,炎国的天眼系统,应该还不像如今这般健全。
况且这么久远的恩恩怨怨,其中相关联的兄弟和敌人,估计早就把当年的那些事给放下了。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秦夜有办法找到当年各种人命债的相关者出面作证,没有切实的物证,单靠人证的一面之词,也完全不足以判定他的罪行。
考虑完这些,褚永胜只觉秦夜是在吓唬自己。
可还没等他开口反驳一二,秦夜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天不早了,家里还有人在等我,所以剩下的话我就直说。”
“明天我会叫人把我提到的东西,连同一份合同协议一起给你送过来,如果你还想在东海安安稳稳的混饭吃,就把协议签了。”
“但如果你更想去陪你亡故的老婆孩子,那我也不会强加干预。”
“就这样,到时你自己决定。”
说罢,秦夜转身便走,途中不忘恋恋不舍的扫了眼地上那块白虎皮。
小乖乖,就让你再从这里躺一夜,明天主子就接你回家哈。
某人如此这般的暗自嘀咕,并且已经做好了要在协议上多加一条捞走白虎皮的专属条款。
“等等!”
秦夜离开,对小命随时可能不保的褚永胜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