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看着秦夜那副大爷做派,夏汐端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算这邬晨、邬曼丽师兄妹俩行径恶劣,那也不妨碍你对邬华忠怀揣几分敬意吧?
护国老兵,东海神医,大善大仁。
以上随便哪条拎出来,不得叫人发自内心的竖一竖大拇指?
你可倒好,小椅子坐着,小茶喝着,一点敬重老一辈英雄的样子都没有。
简直枉费上面多年来对你施以的思想教育!
然而秦夜却是不吃她这一套,仍自顾自的斟茶慢饮,嘴里振振有词道: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短短十二个字,简洁直白地表达出了他对邬华忠的意见。
邬华忠听出了这话里隐藏的深意,先是抬手拦住夏汐接上话锋的态势,随后在邬晨和邬小宝的搀扶下,行至近前,微笑询问。
“秦先生,不知我这三个不懂事的徒弟,之前在哪里得罪你了?”
秦夜放下茶杯,手指有频率的敲打着桌面,含笑与之对视。
“如果一句‘不懂事’就能解决所有问题,那炎国还有何法纪规矩可言?以后人们违了法、犯了错,直接说自己不懂事不就行了?”
邬华忠没想到秦夜的火气这么大,却也由此可知,他卧病在床的这段时间,自己的三个徒弟,似乎背着他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这一点,通过刚才邬晨和邬曼丽在楼下的表现,便能窥见一斑了。
“秦先生误会了。”
思绪理清,邬华忠歉然回应,先摆好认错的态度,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当然,要是待会弄清楚来龙去脉后,发现问题不在自己的三个徒弟身上,他也不会任由秦夜乱扣帽子。
“我养大的孩子,我最清楚他们为人如何,若是他们有错,老朽必当严惩不贷。”
“不过在此之前,还请秦先生明言,也好让老朽知道该怎么惩罚他们更为妥当。”
秦夜很满意邬华忠的态度,加上后者那层炎国老兵的身份作为基础,脸色不由得缓和了几分,点头示意这位隔代老战友入座。
“邬会长,请。”
“多谢。”
邬华忠道了声谢,转而又笑着冲夏汐、林蕊招呼一句。
“夏秘书,林秘书,二位也请坐。”
夏汐和林蕊微笑应下,陪同邬华忠一起围坐在了桌旁。
而邬晨、邬曼丽、邬小宝师兄弟妹三人,则是依照邬华忠早年教导的规矩,老老实实陪站一边,那副乖巧温顺的样子,可谓与上午在邬家小院里的傲然无物大相径庭。
“邬会长,让他们也坐吧。”
待得邬华忠落稳,为表强势相邀的歉意,夏汐主动为邬华忠倒茶,并顺口提了这么一句。
东道主开了口,邬华忠这才颔首发话。
“你们自己找地方坐。”“是,师父。”
苦思解围之法的邬晨代表应声,继而便是领着邬曼丽和邬小宝坐下了。
“师兄,怎么办?”
坐下之后,邬曼丽慌忙在桌下碰了碰邬晨胳膊,凑在他耳边急声询问。
邬晨皱着眉头,幅度极小的摇了摇头。
“冷静点,交给我来解决。”
另一边,邬华忠接过夏汐递来的茶水,虽然注意到了茶杯只准备了四个,却也不好意思明言让夏汐给自己三个徒弟也备上一杯。
反倒是秦夜看出了他的意思,自顾自品了一口杯中香茗,把玩着这烧制手法高明的青瓷小杯,淡淡解释道:
“邬会长,今天这场茶局是我组的,我也料到您老这三个徒弟会陪着一起过来,但之所以只找茶楼要了四个茶杯,主要还是因为囊中羞涩,实在无力承担这高额的茶水费,就请您老多多谅解吧。”
本来邬华忠没太把只有四个茶杯的问题当回事,可听秦夜这么一说,他难免面色生疑。
夏汐见状,知道秦夜是要故意给邬晨三人难堪的她,不由得暗翻白眼,转而又代为向邬华忠作进一步解释。
“邬会长,您老常年不问世事,可能对东海的一些情况和变化都不太了解。”
“这家一壶茶楼,您别看它表面上规模不大,实则现如今在咱们东海的地位,却比许多发展几十年的老牌企业底蕴还要深厚。”
“就比方说林秘书所在的万康集团吧,掌管万康的唐家父女,身家总计已经超过百亿,可他们见了这茶楼老板,也是必须要以礼相待,不敢逾矩。”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茶楼老板,能够为众多东海权贵提供一个安全的地方洽谈要务,且保证无人能在茶楼闹事后可以不负责任的全身而退。”
“在此基础上,茶楼老板需要茶客付出的,则是每月一百万炎币的茶水费,并规定每一批客人,单日只能饮茶一壶、占用包间一小时,一旦超出,就会被茶楼中人强制驱离。”
听完这番话,别说邬晨他们三个小辈了,就连见过不少大世面的邬华忠,都忍不住露出了惊讶之色。
“夏秘书所说的茶楼老板,可是那位身穿旗袍的姑娘?”
“没错,她叫尹素素,来东海开办这家茶楼的时间不长,但早已在圈里打出了不小的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