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晨平静至极的样子,着实勾起了秦夜不小兴趣。
“好啊,那你就替你师妹来回答我的问题吧。”
邬曼丽瞪了不依不饶的秦夜一眼,转而又看向邬晨,眸子里满是担忧之色。
邬晨冲她宽慰的笑了笑,随之往前走出两步,面朝台阶下方的众多村民,竖起右手三根手指,作发誓状沉声开口。
“我邬晨对天发誓,接下来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当属事实,否则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如此深重的誓言从邬晨嘴里说出来,哪怕没有邬华忠早年在村民们心中树立的名望作为基础,恐怕也不会有人再质疑他即将所谈答案的真实性了。
毕竟当今时代,虽说科学在高速发展,但炎国百姓,尤其是许多村庄里的老人、以及被这些老人带出来的孩子,基本上或多或少都还会残留些鬼神之说。
再不济,人们围绕此间事宜的论处宗旨,也大多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可以不相信但不能不敬畏”之流。
故此,在村中百姓看来,邬晨当众发下这么毒的毒誓,那就一定不可能说谎了。
可现场只有秦夜捕捉到了。
邬晨肃然起誓的那一刻,眼底分明闪过了一抹轻蔑之色。
不知是在嘲讽那他压根不相信世间会存在的鬼神,还是在讥笑这些愚蠢无能的憨傻村民……
誓言落定。
邬晨目光一转,陡然锁定秦夜身形。
“你听好!”
“第一,即便我师弟邬小宝没有及时为何叔家的孩子施针治疗,我也可保证孩子不会因此丢掉性命。”
“第二,我师弟冒着生命危险出手救人理当夸奖,但我们一家不允许他参与诊所日常运作的理由,刚才他自己已经说过了,我师妹出手打他,完全是一时情急,若论好心,曼丽她怎地就不算是好心了?难道曼丽担心自己师父和师弟的安危不对么?”
“第三,我邬家诊所治病收费,诊金数额向来就是自行决断,你或是你们,要说我们定价不合理,那我反倒想问问了,早年我师父几乎等同于免费给村里人治病的时候,怎么没人说我们定价不合理?”
“还有,邬晨敢问在场的各位叔叔婶子,你们摸着自己良心说,哪怕是我们如今的诊金定价,相较城里、镇里的其它诊所,能有谁家比在我们家治病的性价比更高?”
“如果你们能报出个名号来,那大可以后全去他家看病,说句不好听的,凭我们邬家在医术上的造诣,走到哪恐怕都比留在村里赚得多的多!”
言至末了,邬晨的情绪明显高昂起来,炽热的眼神扫过在场每一名村民,使得后者众人,心中羞愧之意更甚,谁也不好意思再与他对视了。
适时,那名惹出这些“祸端”的何姓中年,赶忙走到秦夜身边,伸出手来找他讨要道:
“小伙子,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小邬大夫和曼丽大夫说的都没错,我们一直以来本就沾了邬家天大的光,再围绕诊金数目的事纠缠不休,属实说不过去,你受累把钱还我吧,付完诊金,我还得赶紧带着孩子回家静养呢。”
面对何姓中年恳切的诉求,秦夜并未立刻将钱财返还,而是转看向始终低头不语的邬小宝。
“小宝大夫,这三个答案,你可还满意?”
邬小宝闻言一怔,表情愕然的与秦夜对视一处。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秦夜竟是把决定权交给了他。
“我……”
“不管你满不满意,反正我是不太满意。”秦夜续上话锋,丝毫没有被邬晨的反驳所影响。
“假如孩子没有及时得到治疗会不会导致死亡,这一点想必同样给他把过脉的小宝大夫也很清楚。”
“情急之下扇了小宝大夫一记耳光,此举背后到底藏没藏别的猫腻,你们师兄妹两个心知肚明。”
“至于诊金定价一事,你的回答,存在避重就轻的嫌疑,毕竟我重点想问的是,为什么邬大夫主管这家诊所时,从来没有隔个一年半载就涨点治疗费?”
在秦夜进一步的逼问下,邬晨也是感觉他这个陌生青年有些难缠了。
不过邬晨并没有因此退缩,仅是眨眼工夫,他便想出了应对之策。
“这位先生,我认为我没必要给你把问题解释的那么清楚,况且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已经发过毒誓,承诺自己所说一切句句属实,你若坚持跟我胡搅蛮缠下去,那就别怪我当众戳穿你的狼子野心了。”
秦夜一愣,继而哑然失笑。
“我?狼子野心?你怕不是被我问的神经错乱了吧?”
林蕊和院内村民们,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邬晨,显然谁也不明白这话从何谈起。
邬晨哼出一声,神色逐渐冷了下来。
“我问你,你今天拜访我们邬家,是为了治病吗?”
秦夜挑挑眉头,不答反问。
“你看我像是有病的样子?”
“那在我师弟给何叔家的孩子治疗之前,你是否也参与了此事?”
邬晨追问,秦夜坦然颔首。
“我的确想给这孩子治疗来着,不过你们村里人都不信我,所以我只是给他把了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