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双喜到底受不受得了今晚见识到的这般手段,恐怕只有真正身处那种境地才能获知答案。
但秦夜和黄双喜都不否认的一点是。
放眼整个世界,百国战士当中,忍受能力最强、最重家国荣辱者,非我大炎热血男儿莫属!
否则的话,大炎不会具备如此悠长古老的历史,更不会在早年间经受多方外敌围击时,尚可于夹缝中拼出一条浴血崛起之路!
用药审讯一事,就此有了定论。
玩笑话聊完,黄双喜神情一肃,围绕后续牵连的一系列问题,征询秦夜意见。
“您看雇佣南罗国人行凶的幕后黑手该怎么解决?”
“你只管向上级汇报案情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秦夜淡淡作答,敢对自己未来老婆候选人动歪念头,他可不会让对方进牢子里蹲几天就完事了。
出了审讯室,黄双喜又喊来一名执法者,前去释放配合做笔录的唐、裴二女。
在此过程中,其余那些被带来审问的保镖、马仔、销售员也都陆陆续续被放出来了。
片刻后,众人聚集到一处。
黄双喜走了走场面上的程序,便示意众人可以离开,同时也告知他们,在结案之前,每个人必须保持通话顺畅,随时听候传唤。
待得无关者各自返家。
秦夜随同唐、裴二女以及保镖们走出执法局,并特意留下了暂管东海酒店的王有财,于路边车旁站定。
“唐总,裴总监,你们俩先上车,我跟王经理单独聊几句。”
唐梦舒和裴瑶此时有满肚子的疑惑,想要在秦夜口中得到答案。
但见他表情认真,不似玩笑,也就暂时压下了内心悸动,准许他先跟王有财单聊。
而被秦夜点名留下的王有财,也是一点不反对单聊的提议。
他巴不得能跟秦夜这位高手中的高手攀攀交情,若是可以顺带着偷学两招,往后在东海江湖里,他就更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拉着王胖子往旁边走远几步,秦夜抬手,伸出两根手指,示意这厮懂事一点。
王有财立即领会,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价值六十六块钱的炎华牌香烟,抽出一根,双手送到秦夜指间。
“这烟……”
秦夜只说两个字,王有财就秒懂了。
“孝敬夜哥您的!”
说着便把这刚破封没多久的大半盒烟送给了秦夜。
秦夜倒是也不吝啬,把烟装进口袋之前,分给王有财一根。
烟雾腾起。
秦夜悠悠开口。
“说说吧,当初为啥被金刹寺赶出庙门?”
王有财脸上的笑容一僵,明显不太喜欢这种说法。
“我真不是被方丈赶出来的。”
“那你为啥跑到东海混江湖了?”
在秦夜的追问下,王有财回顾往昔,怅然追忆。“我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小时候听方丈说,那年冬天,两位师兄出门扫雪,在山门旁边看到了被装在篮子里的我,一探之下还有鼻息,就赶紧把我送回了庙里。”
“从那以后,我就成为了金刹寺的一名小僧,每天诵经念佛、扫地习武,日子过的安稳却也无聊,心境说什么都踏实不下来。”
“于是等我成年后不久,就主动跟方丈提出了离开寺庙,入俗修行的想法,方丈也知道我不是清修的料,便点头同意了。”
“离开金刹寺后,我四处奔波,着实过了几年苦日子,直到在东海扎了根,才慢慢时来运转,攒下了今天拥有的一切。”
听王有财简单讲述了一遍自己的身世来历,秦夜点了点头,又问道:
“这么看来,你应该是个贪图享受的人才对,怎么刚刚宁死也要保护唐总周全?”
“您还真算是说对了。”
王有财面带窘意的挠了挠头。
“我的确是个贪财好色之徒,而且怕疼又怕死,惜命得很,早年跟随庙里的师兄师叔们习武时,大多是能偷懒就偷懒,可以舒坦三分钟,绝不苦修一秒钟。”
“但我毕竟是佛门出身嘛,懂得的道理,总归是比其他同龄人多上一些。”
“您说我平时没少拿东海酒店那些股东们的好处,尤其是唐总,她性子虽然冷了点,可我看出来,她纯属就是那种外冷内热的女强人。”
“我刚上任那会儿,总有那么几个股东看我不顺眼,经常提出要换掉我,说与其让我这种人带着一群马仔看场子,还不如把钱花在雇佣保镖上。”
“一来那些整天西装革履的家伙看着顺眼,二来我们这些人江湖匪气太重,说不准哪天就得给酒店惹上麻烦。”
“是唐总一再帮我和我手下这群兄弟正名,说只要我们守好规矩不犯错,就不该被随便炒了鱿鱼。”
“唐总和其他股东们给了我们一口饭吃,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今晚我要是丢下唐总一个人跑了,换个城市继续混倒也不是不行,可问题在于,我良心能过的去么?”
“与其整天活在过不去的阴影里,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当回英雄。”
王有财这番不遮不掩、三观极正的言论入耳,秦夜不禁为之暗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