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抹额,中间镶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暖玉片。
他骑在马背上,迎着风,墨色的头发和抹额的锦带混在一块儿,随风扬起,更添少年风流俊逸。
但……
这姿势看似随意,实则摆了小半个时辰。
景砚的脊背都僵硬了,吩咐地上的侍从。
“项云,你快走远点看看,我这样好看不?”
侍卫项云表示没脸看,手扶着额头,连声叹气。
“小侯爷,请恕属下眼拙,您现在这姿势,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吗?”
景砚猛地回头,怒其不争地瞪了眼项云。
“跟你说多少遍了,女子都是注重细节的,比如我这头发丝儿飘的方向,还有我这嘴角上扬的幅度,以及我这眼神……这么多细节,都是需要精心调整的!否则我干嘛带你过来。“我娘说过,当年之所以会看上我爹,就是因为一阵风吹来,拂起了他的衣摆,当时她就感觉,每一个飘起的褶子都是好看的……”
项云:好吧,主子说得都对。
然而,耗费功夫调整好的姿势,却在慕辞下马车的那一刻,全都毁了。
项云亲眼看到,方才还骑在马背上、大有睥睨天下之气魄的小侯爷,一看到安阳公主,瞬间就变成了一条傻狗似的,“嗖”的一声跳下马,屁颠屁颠地过去迎人了。
要是插上一条尾巴,就更像了。
“公主~~~”少年郎笑容满面,如同一朵花,向着慕辞招手。
慕辞听到这黏乎乎的声音,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景砚还算有分寸,尽管很激动,也没和慕辞离太近,而是隔着一段距离,先朝她行礼。
“公主,好巧啊,你们也是来骑马吗?“
裴护牵着绝影,脸色微沉。
景砚向慕辞指了指自己的马。
“公主,那是我的马,通身雪白,都是我打理有方……”
景砚那匹白马,确实很显眼。
他一个口哨,那马就踏着“哒哒”的啼声,不紧不慢地走到主人身边,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景砚的后背。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景砚赶都赶不走,牵着马,也不骑,就围着慕辞转,弄得裴护遛马都不安心,总要看看公主那边的情况。..
哪怕隔着一个柳嬷嬷,哪怕慕辞很少理他,景砚也能自顾自说好久。
不知情的,还以为两人相谈甚欢。
很快,这消息就传到了太傅府。
温瑾昀正在处理公文,楚安如临大敌似的敲门进来。
“大人,那景小侯爷动作可真快,这会儿都跟公主幽会上了!!”
温瑾昀眉头微拧,抬眸看向楚安。
楚安方才还挺着急的。
可现在看到自家大人着看起来很从容的模样,突然又不急了。
“对,欲擒故纵。大人,您就保持现在这个状态,这样就很不错!”
温瑾昀:他看着很像欲擒故纵么。
“他们在哪儿。”
楚安一听大人这准备要去“捉奸”的口气,这才意识到,大人并非真的那么淡定。
“大人,冷静。您现在过去也没辙啊。
“您看,现在不是正朝着我们要的方向发展吗。
“您再忍忍,别像个小心眼的妒妇似的,让公主厌烦了您……“
他不断提醒着,生怕大人一时冲动,坏了整个计划。
温瑾昀也深知个中道理。
但……这口气,实在有些难咽。
……
自马场“偶遇”后,慕辞对景砚的抗拒少了些。
尽管他废话比较多,但总体上来说很有趣。
比如,他说起昭阳姐姐摔跤的事,还有他记忆中,阿月那些趣事儿。
于是,次日景砚正儿八经地投了拜帖后,慕辞破天荒地没有拒客。
得知阿月已死,景砚很伤心,还哭了。
慕辞看得出,他那不是装的,而是真心将阿月当朋友。
景砚甚至还记得阿月喜欢的点心,想去她坟前祭拜。
时间很凑巧,为了带景砚一起去看望阿月,慕辞错过了东宫之约,只让人给温瑾昀去了口信。
等到下一个五日,在东宫碰上温瑾昀,她也没想过要解释什么。
慕竟泫写的几篇文章,出现了非常不该的错处,都被温瑾昀给驳了回去。
治学上格外严谨的温瑾昀,看到这些错处,脸色格外严厉。
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中,慕竟泫不断给慕辞使眼色,让她说几句话,缓和一下气氛。
慕辞甚觉得奇怪。
她来东宫,不是要给温瑾昀美言的吗?怎么变成为太子哥哥美言了?
不过,看太子哥哥那如坐针毡的样子,她都有点不忍心了。
“太傅……”小公主勇于献身,轻声唤了温瑾昀。
温瑾昀抬起头来,朝少女那边望去,语气淡淡的。
“公主有事么。”
慕辞笑了笑。
“没事呀,我就是想叫叫你。”
慕竟泫:??
他干笑着道。
“阿辞,你刚才不是也写了篇小文么,借此机会,拿给温太傅看看,让他指点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