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她了。
“嬷嬷,你为什么要骗我。”
乍一听这话,柳嬷嬷有些懵,出口便问:“嬷嬷何时骗公主了?”
但,这话音刚落,她望向公主换过的衣裳,随即想起癸水一事,只有在这事上,她骗了公主,但准确来说,也不叫骗,而是难以开口,只能暂时寻个由头。
慕辞心情很不好地往榻边一坐,瓮声瓮气地抱怨。
“嬷嬷,你不该骗我,把月事带说成是香袋。”
她有一回上课太无聊,差点就想把它拿出来把玩,看看里面装的什么材料了。
还好,温瑾昀挑的那个侍读婢女够机灵,拦住了她。
柳嬷嬷也很无辜。
她好几次想要跟公主说这事儿,都不知道如何起头,更担心一个用词不慎,又害公主犯病。
不过眼下,她更想确认的是,公主是否真的来了癸水。
“公主,您今日是否……”
慕辞一眼便看出她想问什么,“嗯,我来癸水了。”
柳嬷嬷又喜又惊,同时,还有愧疚。
公主的衣食起居,一直都是她照顾的。
今日她不在公主身边,公主一定很害怕、很不安吧。
“公主,是嬷嬷的错,嬷嬷嘴笨,没能早些跟公主讲明。
“您和嬷嬷细说说,今日来癸水,肚子难受吗?”
想起午间痛得死去活来那会儿,慕辞委屈极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腹,朝柳嬷嬷用力点头。
“嗯!好痛好痛的。我都痛得睡不着了。”
柳嬷嬷光是听公主的描述,内里就一阵阵的心疼。
“嬷嬷这就去给公主熬点补血益气的药膳,您这身子如此虚弱,若不及时补补,定是吃不消的。”
说话间,她将被褥摞得高高的,把它放置在床头,好让公主舒服地靠着。
柳嬷嬷出去后,让两个机灵的婢女进去伺候。
裴护站在门外,跟上了柳嬷嬷的步子,叫住她,低声问。
“嬷嬷,公主的衣服怎么换了?”
他并不知晓柳嬷嬷为公主癸水所做的准备。
是以,即便见公主换了衣裙,也没往那方面想。
柳嬷嬷抬眼瞥他,目光有些怪异和隐晦。
“这事,不是你该问的。”
仅仅这么一个模糊的回答,裴护思索了片刻,竟也想明白了。
但那也只是猜测。
而后,他看到柳嬷嬷端来的补血药膳,才确定——公主是来癸水了。
裴护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中溢满担忧与关切。
他双唇紧抿,眉宇间也覆着愁色。
公主什么都不知道,今日怕是受了惊吓吧。
……
夜幕四合之际,慕辞在柳嬷嬷的伺候下洗漱完,浑身清爽地钻进了被窝里。
她裹着被子,只留出一颗小脑袋,而后,头枕在柳嬷嬷的大腿上,软声软气地说道。
“嬷嬷,你若是早些同我说清楚,我今日就不会在别人面前失了面子。”
柳嬷嬷也在寻思这事儿,借机问道。
“是被同书舍内的其他人瞧见了吗?”
慕辞目光微动。
她还没有告诉柳嬷嬷和阿护,这些天,她都是在温瑾昀的书舍内午休的。
说起来,温瑾昀也算是和她同书舍的吧?
是以,她毫不心虚地点了点头。
“嗯嗯,就是这样的。被看到了,是他去叫人来帮我的。”
柳嬷嬷一边帮公主按摩头部,一边慈声叹道。
“那她可真是个不错的人呢。
“既然受了别人的帮助,我们也得送些东西,略表感激。这样,她下次还会乐意帮公主的忙。”
慕辞有些困,眼皮耷拉着,无精打采地回了句。
“那就都交给嬷嬷吧。”
柳嬷嬷又问,“公主,那位姑娘喜欢什么物件?”
少女慵懒地打着哈欠,困乏无力,自然也就没精力认真回答。
“他不挑呢。”
真要不挑,柳嬷嬷反倒犯愁了。
她想了好一会儿,不确定地问。
“要不,送支女儿家都喜欢的发钗?”
这时候,慕辞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根本没听见柳嬷嬷说的什么。
叩叩!
房门被敲响。
柳嬷嬷警觉起来,示意屋内的另一个婢女去察看。
婢女去后,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手里拿着个暖烘烘的汤婆子,恭敬地交给柳嬷嬷。
“嬷嬷,这是裴侍卫让奴婢拿给公主的。”
柳嬷嬷眼皮一抬,看着那汤婆子,心中升起一丝诧异。
裴护拿这东西给公主?
难道他已经知晓公主来了癸水,且清楚这汤婆子的特殊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