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受了大半个时辰的折磨后,温瑾昀总算得以喝下解药。
慕卿卿亲眼看着他的脸色慢慢恢复,大大地松了口气。
“瑾昀哥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好些了吗?还难受吗?”她急切地连声询问。
温瑾昀渐渐平复下来,嗓音带着被灼烧般的沙哑,“臣已无碍,多谢公主。”
“瑾昀哥哥,这次可真是吓坏我了,你知不知道是谁给你下的药?”
温瑾昀双手微微攥起,眼底掠过一抹暗色,面上依旧笑意温和。
“大概是臣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你等着,我这就让莫离把今晚和你一起用食的全都抓起来审问,胆敢给你下药,我定要将那人揪出来,严惩不贷!”
慕卿卿正要吩咐莫离,却被温瑾昀出声制止。
“公主,今晚王大人设宴款待翰林院诸位,因臣一人而扰了众人兴致,实在失礼。”
“瑾昀哥哥,你都被人下药算计了,还管什么失礼不失礼的?这件事必须听我的,你……”
然而,温瑾昀的态度也是相当坚决。
他正色道:“公主,此乃臣的私事,不便将你牵扯进来。”
“瑾昀哥哥……”慕卿卿杏目圆睁,十分不理解。
为了不打扰其他人吃饭,他就这么算了?
莫离看不惯,直言。
“温太傅,公主好心帮你彻查此事,你倒是‘大度’。”
温瑾昀没作反驳,他站起身,向慕卿卿行礼拜别。
慕卿卿见他就这么走了,快步追上。
“瑾昀哥哥!”
她的嗓音很大,王清风等人闻声而出,见到昭阳公主在此,纷纷行礼。
“臣等参见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慕卿卿急着追赶温瑾昀,甚是敷衍地免了他们的礼。
王清风直起身,眼中覆着一抹阴险算计。
他招呼其他人先进去。
而后,朝角落里的美人招手。
那美人小心翼翼地上前,脸上浮现畏惧之色。
“大、大人。”
王清风斜看了女子一眼,目光阴骘,“你是怎么伺候温太傅的,为何没让太傅在厢房内好好歇息!”
美人身子一抖,差点要给王清风跪下。
“大人容禀,奴家想好好伺候太傅,可太傅他……”
王清风压低嗓音,怒声质问。
“他怎么?他都醉成那样了,还能如何!”
美人脸色咯白,支支吾吾的,无从辩解。
末了,她只能向王清风请罪。
“大人,是奴家没用,奴家没能伺候好太傅……”
王清风今晚的算计落了空,气得狠踹了那美人一脚。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
温瑾昀出了望江楼后,面色十分冷峻。
解药无法完全清除他体内的药性,还得靠他自己调息压制。
太医则建议他回府泡个冷水澡,降一降燥火。
今夜,注定是无法好眠了。
楚安驾着马车,站在望江楼外等候。
见自家大人独自走出来,面露困惑地上前。
“大人,您这是提前离席了?”说着,还往温瑾昀身后瞅了瞅。
温瑾昀的眉眼间浮现一丝冷色,沉声吩咐楚安,“回府。”
楚安刚要转身上马车,却见慕卿卿正往这边赶。
“大人,那不是昭阳公主吗,您不再等等?”
他刚说完这话,想去看自家大人的反应,却见,大人那苍白的唇边,噙着一丝鲜红的血。
“大人!”楚安惊呼了一声,连带着眼睛都瞪大了。
温瑾昀立即按住楚安的手,示意他莫惊慌。
楚安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慌。他赶忙搬出那步梯,小心地扶着温瑾昀。
“大人,您是不是催动内力了!”他忐忑不安地询问,心悸不已。
大人少年时中了奇毒,平日里,那毒并不会发作。
可一旦发动内力,那毒就会“苏醒”。
是以,若非万不得已,大人是绝对不会运功的。
这看似平静的望江楼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安一改平常的嬉皮笑脸,整个人都变得无比严肃。
“大人,您忍一忍,回府……我们这就回府!”
他坐在车辕上,也不管昭阳公主了,直接驾着马车扬尘而去。
马车里,温瑾昀靠在车壁上,俊颜煞白无血色,脖子上青筋暴起,体内的血液如同烧滚的热水,沸腾翻涌……
从望江楼到太傅府,楚安用了最快的速度驾马车,差点撞翻路边的小摊。
府中有抑制那毒的药,大人已经好些年没用过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效。
到达太傅府后,楚安掀开帘子,焦急如焚。
“大人,我们到了!”
……
楚安在书房里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到了药,赶紧给自家大人送去。
而此时,温瑾昀正浸泡在装满冷水的浴桶中。
他人连着衣服一起浸泡,两只手紧扣着木制浴桶的边缘,指关节用力泛白,胳膊上的青筋胀起,被血液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