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半路,佟巧倩坐在车厢里撩起了窗帘向外看去,只见姜县因昨夜骤雨狂风,此时街上绿柳新芽,一路泥水飞溅。
突然间,她见前面有一熟悉身影,正在几个带着武器的下人的簇拥之下,在街上行走着。她定睛一看,此人不是钱钰燕还会是谁?
见是钱钰燕,佟巧倩心中大喜,想着自从上次在品茗斋一别,至今已是三月初三了,屈指数来几人已是半月有余不曾见面了。
佟巧倩见是钱钰燕之后,急忙让葛探长将马车停在了钱钰燕身旁。
正在赶着路的钱钰燕一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马车给吓了一跳。随行而来的那几个下人,见这马车突然停在自己身旁,生怕来者不善,急忙拿起了武器,上前将钱钰燕护在了身后。
佟巧倩见状,从车窗内探出半个身体,笑着向她打招呼说:“小燕子,这半个月不见,怎么现在出门都要带这么多随从了?”
钱钰燕听见是佟巧倩的声音,连忙让那些随从将武器收了起来,退到一边去。
只听得她说道:“原来是小倩子啊!我还道是哪里跑来的歹人想要将我绑回去,让我爹出赎金呢!”
语气之中充满了埋怨,看来她也是十分讨厌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这几个随从。
佟巧倩听了,好奇地问:“姜县什么时候有歹人了?怎么我不知道?”
钱钰燕说:“前段时间你们佟府不是遭贼人光顾了么?我娘知道这件事之后,就给我安排了这几个随从,说是要保护我的安全!”
说到这,她瞥了瞥身旁那几个如临大敌的随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我想要独自一个人好好逛逛街都不行了,哎!”
孔婉玉一听,笑着说:“小倩子你瞧瞧,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家出了盗贼,我娘和小燕子的娘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佟巧倩见孔婉玉和钱钰燕二人出门都有人随行保护着,而自己所住的佟府,到目前为止,也只住着王妈和自己。
想到这,她不禁在心中嘀咕埋怨着自己的父亲,说他怎么不多派几个人过来保护自己。
孔婉玉看向钱钰燕,说道:“小燕子,眼下你有什么要忙的不?若是没有,要不要一同吃个午饭?”
钱钰燕听了,想了想,兴奋地说道:“这个没问题!只是……”
说完,她看了看随行而来的几个下人。
佟巧倩说道:“这没事,你让他们回去就行了,吃完饭之后,我亲自送你回钱府!”
钱钰燕见她如此说,就将随行而来的那几人给打发走了。
葛探长等一行五人去到品茗斋的时候,已经是午时末了,这时候正是人们吃午饭的时候。
进了品茗斋之后,五人才发现此时店里早已是人满为患了。
佟巧倩见状,只好带着五人再次进入自己的私密包厢。
进了包厢之后,众人不分宾主,随意拣了个座位坐了下来。佟巧倩则走出了包厢,前往厨房吩咐店里的伙计炒几个菜,随后就端了进来。
几个饿得发慌了的人,见饭菜上来了,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开始囫囵吞枣地往口中送着饭菜,不一会功夫,就将桌子上的饭菜给扫荡一空。
待吃饱喝足之后,葛探长从怀里掏出了烟盒,正准备拿烟点着。
佟巧倩见了,白了他一眼,不客气地说道:“别在我这私密包厢抽这玩意,熏得我这里乌烟瘴气的!”
葛探长听了,不好意思地说:“行,原来你这里不许抽烟啊?”
他一边说,一边将烟盒放回了怀里。
佟巧倩想起钱钰燕带着那么多下人逛街,心中觉得可笑不已,遂取笑她说:“我说小燕子,就姜县这弹丸之地,你出个门带一两个随从不就得了,为何要带几个那么多?”
钱钰燕见她问起,就将这个带随从出门的缘由告诉了她。
原来,前段时间钱世豪随船外出回来之后,给钱府上下透露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
随着北方战事越来越紧张,南下逃难的百姓是越来越多了,其中掺杂在这些逃难百姓当中的,还有不少的流氓地痞、溃散的兵勇和一些倭奴细作。
历年来,每逢战事,必然会有流民逃难,流民中良莠不齐,少不了就有一些大奸大恶之人混入其中,流落他乡专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来,骚扰当地的百姓。
佟巧倩听了,想起了前几天从清风寨回来的那个精瘦商人,忍不住说道:“你说前几天我们遇到的那个精瘦商人,我听他说话的口音就不像是姜县人,他会不会是北方流落到这里来的?”
孔婉玉说道:“那应该不是,姜县这个地方山高路远,其中又来往不便,我想不会有谁愿意流落到此处的!”
钱钰燕说:“我认为小玉儿说得在理,一个几乎与世隔绝了的小县城,谁会来此逃难?我怕三哥都说了,许多人都是直接南下,几经辗转至英吉利租界,随后从英吉利租界逃到南洋或者更远的地方,几乎不会有人来这里的!”
提到那个精瘦商人,葛探长突然间觉得事有蹊跷。他回忆起第一次遇到这个精瘦商人的时候,不久之后佟巧倩就发现自己的红木盒子不见了。
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