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探长待佟巧倩离开大厅之后,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恭恭敬敬地向佟吉庆躬身行礼,然后拱手说道:“佟伯父!”
端坐在太师椅的佟吉庆,因气愤葛探长不听自己劝告,执着投身公门,这几年都不愿意不见他,此时再见的时候,忍不住认真地打量他一番。
他看着眼前这个留着一撮浓密胡子、身材高瘦的年轻人,心中忍不住感叹着,太像了,真是太像了!
佟吉庆捧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自己正和拜把子兄弟葛荣兴把酒言欢,畅谈着帮中事务。
葛探长见佟吉庆看着自己怔怔出神,以为他没听到,又轻声叫了一声:“佟伯父!”
佟吉庆回过神来,不过依然是板着脸,冷冷地说道:“坐吧!”
葛探长听了,拱手说了一声:“谢过伯父!”随后走向左侧的一把交椅旁,坐了下来,心中正在思量着不知如何开口,只好静静地坐着,等佟吉庆先问话。
佟吉庆低着头,用杯盖拨弄着茶杯内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过了一阵,见他不吭声说话,再次冷冷地问:“此刻回来,不是仅仅坐在此处一言不发吧?”
葛探长看了看他,最后一咬牙,直接说道:“佟伯父,侄儿此次回来,是受警察署曾局长之托……”
“砰!”佟吉庆不等他把话说完,把手上的茶杯重重地往地上一砸,只见茶杯碎成几片,而茶水亦是溅了一地。
他按捺不住自己的气愤,怒斥着说:“警察署!官府!”
葛探长见佟吉庆此举,并不觉得意外,他叹了口气,心想:“看来佟伯父依然是对自己一意孤行从警的事情耿耿于怀。”
躲在房间偷听的佟巧倩,听见大厅里传来“砰!”的一声,赶紧从房间跑了出来,正想替葛探长说几句好话。
佟吉庆见佟巧倩不听话跑了出来,厉声喝道:“谁让你跑出来的?给我滚回去!”
佟巧倩见自己的父亲冲着自己发火,先是一愣,然后眼泪忍不住如断线了的珍珠一般不断往下掉。她心想:“从小到大,不管自己犯了多大的错,父亲从来不会像今天那样吼过自己,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而且还当着云轩哥哥的面。”
佟巧倩越想越觉得委屈,她转身冲出了大厅,一边擦眼泪一边哭喊着:“我这就去告诉娘,说你骂我!”
佟吉庆对着佟巧倩吼完后,也是心里一惊,待他回过神来,更是觉得懊恼不已。
他看着佟巧倩的背影,又看了眼葛探长,按捺住心中复杂的情绪,缓了缓,然后淡淡的说:“你继续说!”
葛探长见佟巧倩哭着跑出了大厅,心里原想着要追出去,好好安慰一下她,只不过由于此时还有公务在身,不便出去,也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葛探长看着佟吉庆,说:“佟伯父,侄儿此次是受曾局长之托,前来和你商议一下警民合作的事情。”
佟吉庆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葛探长接着说:“眼下不是就要过年了?县府决定这次的春节要举办的隆重一些,和县城的百姓同享盛举,这事伯父你有没听说过?”
佟吉庆点点头,说:“这事此前去县府代表商会开会的时候,的确是听县府的官员提起过,难道此事与你们警察署有关?”
葛探长说:“正是,我们的曾局长考虑到此次盛会前所未有,到时候所需的人手众多。他此番由于担心到时候我们警察署里的人手不够,难以保证县城的治安,是以特意委托侄儿前来和佟伯父商议,看能不能从马帮选派几个能手,前往县城协助配合我们警察署,维持县城的治安半个月?”
佟吉庆听着葛探长开口闭口都是警察署的,心中有些不满,但既然现在他是代表着警察署过来的,也不便再冲着他发脾气。
听完葛探长所说,佟吉庆想了想,说道:“既然是需要我们马帮协助保障老百姓的安全……”
他顿了顿,然后接着说:“为百姓办事,我佟某人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只是不知道曾局长有没跟你说过,需要我们马帮派几人过去?”
葛探长心里想着,记得之前曾局长让我看的那份文件有提到过,须从马帮征调三十名帮众前去协助长警们的工作。此时若是直接跟佟伯父开口要三十名帮众,他必定不会答应。此前自己曾在马帮帮忙处理过大小日常事务,知道这春节期间的马帮是比平日里忙碌得多的。眼下不如自己往多了报,这样还有与伯父讨价还价的余地。”
想到这,葛探长狠了狠心,对着佟吉庆说:“佟伯父,来之前曾局长交代过,希望佟伯父能够派五十人前去协助半个月,半个月后自然会将所有马帮帮众毫发无损地归还马帮。”
果然,佟吉庆一听需要五十人,而且要半个月之久,忍不住眉头一皱,忙摆着手说:“不妥,不妥,五十名帮众人数太多了。云轩啊,你此前也是在马帮帮过忙的,你知道这逢年过节的,马帮的事情也多,人手本来就不够用。此次你们曾局长要跟我们借调五十人,那只能让你回去告诉曾局长,说明你佟伯父实在是办不到啊!”
葛探长听了,故作为难的说:“佟伯父,此前曾局长提到过,说马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