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黄袍老道都在蟠龙镇东区的大榕树下施赠符水。
龙启华偶尔会前往大榕树,但他依然是不往前一步和黄袍道人打招呼,只是在远远的地方静静地站着。黄袍道人也是一样,只是顾着向前来受领符水的民众施赠自己的符水,再也没有像第一次一样,前来和龙启华打招呼。
初冬的风,不断吹拂着大榕树那垂下来的根须,镇上那些错落在道路两旁的房屋,屋顶上那根许久没有炊烟的烟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重新冒气了阵阵的炊烟。
龙启华心里想,也许这些炊烟一直都有,只不过自己从来没有留意过。
直到有一天,龙启华再次走到大榕树下,发现黄袍道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不再在这里施赠符水了。
这一天是十一月二十八日。
坐在办公室里的龙启华,这几天来都没有看到新染上怪病的数字记录,也没有增加因染上怪病而死亡的人。
龙启华以为自己记错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书架上拿下那个装有病历资料的行李箱,打开后,从里面翻出了记录册,认真看着。
二十三日,染怪病人数零人,死亡零人。
二十四日,染怪病人数零人,死亡零人。
二十五日,染怪病人数零人,死亡零人。
二十六日,染怪病人数零人,死亡零人。
二十七日,染怪病人数零人,死亡零人。
龙启华担心自己看错了,放下记录册,摘下眼镜,走出了办公室,去到洗手池边上,用那冰冷刺骨的水,洗了把脸。然后再次回到办公室,戴上眼镜重新拿起记录册,发现记录册上的数据依然不变。
龙启华太突然觉的心上的石头放了下来,忍不住欣喜若狂。
这预示着怪病有了转机。他抑制不住内心中的狂喜,双手忍不住握成了拳头,张开嘴巴大声喊叫起来。
住在隔壁的沈虹冰听到龙启华在房间里的喊叫声,担心他出了事,匆忙走了过来。
龙启华见沈虹冰来了,停下了呼喊,但脸上洋溢着的喜悦神色,却是无法停止。
他赶紧上前,一把抓住沈虹冰的手,说:“走,我们赶紧去卫生所看看去!”
说罢就这样拉着沈虹冰的手,下了楼,向卫生所小跑而去。
沈虹冰从未见过龙启华像今日这般因狂喜而失态,知道他必是发现了诊治怪病的方法,心中也是喜不自禁。
去到卫生所,龙启华并没有直接前往诊病室寻找周敬民,而是直接前往病房看患者。
到了病房,直接走向靠门的一个患者,只见该患者虽然还是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但神色比之前好多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赶紧给患者把了一下脉,脉象平和,说明患者已经恢复了健康。
他走到下一个患者身旁,同样给这个患者把了下脉,发现这个患者也是恢复了健康。
如此逐个地看了几个,发现他们都已经恢复了健康。
龙启华心中先是喜悦,然后再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他在病房中问患者:“你们这几天是不是喝了符水?”
几个精神状态恢复得比较好的患者,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龙启华听了,直接走出卫生所,向大榕树狂奔而去,他想向老道请教此病的病因和良方。
只不过到了大榕树下,除了那栋饱经风雨侵蚀的宫庙外,已空无一人。
他不死心地走到了黄袍老道施赠符水的位置,到处寻找着,希望能够找到黄袍老道会遗失些记载着药方的物件,只不过到最后依然是一无所获。
龙启华失落地靠着那座宫庙矮小的墙根,坐了下来。
片刻之后,他才站起来,准备离去。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忽然发现那个香炉下面压着张纸。见此,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龙启华靠近香炉,挪动了一下那个香炉,见这个香炉下压着的是一张签语。他把这张签语捡了起来,装进口袋,然后把香炉移回原位。
龙启华在香炉附近再搜了下,没发现什么其它东西,只能悻悻地回到了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