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堂飞自归国以来,衣食起居一直都是在姜县县城里,尚未回老家孔家庄拜访宗亲,祭拜先先祖。
对于这一点,孔德清老爷子是异常的不满,他在平日里少不了教导儿子需要牢记自己的根,不要忘了祖宗。自孔堂飞从南洋回来后,孔德清老爷子不止一次嘱咐孔朝瑞带着孙子回孔家庄一趟。
孔德清老爷子虽说是跟着先祖父孔声泰在南洋长大,但自小在孔声泰的言传身教之下,他对“忠孝仁义”这四个字看得是比泰山还重。在他的观念中,那类不敬天法祖的人,与畜生猪狗无异。
孔朝瑞又何尝不想带自己儿子归乡走访宗亲、祭拜先祖?只是碰巧遇上老爷子的寿辰,本来想着等老爷子寿辰结束之后,带着儿子回老家一趟。无奈遇上县府在重阳节举办百叟宴一事,满香楼受县府所托,承办此次盛宴。是以回乡的事情给耽搁了几日。
只不过,这些在孔德清老爷子看来都是借口,他认为做人的根本大事就是饮水思源,千万不能做出数典忘祖之事。
这一天,孔德清又在家中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儿子,见孔堂飞从外面走来,更是火冒三丈,他训斥说道:“此等畜生,养着何用?!翅膀硬了就不认爹不认祖了!”
他一边训斥,一边用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击着地砖。家中的地砖被拐杖敲击的“咚咚”作响。
孔堂飞见祖父不知因何事大动肝火,赶紧趋步来到祖父身边,弯着腰,恭恭敬敬地问道:“阿公,是谁又惹你老人家动怒了?”
孔德清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地“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他。
孔堂飞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知祖父为何事发火,但又不好做声再问,以免被祖父的无名火迁怒。
这时候孔朝瑞见自己的爹又为回家祭祖一事大发雷霆,赶紧走了过来。
孔德清看着眼前这两父子,是越看心里越气,两人生都生得仪表堂堂,只是可惜了这一副皮囊。他越想越恼怒,忍不住一拐杖抽在了孔朝瑞的小腿上。
孔朝瑞忍着痛说:“爹,不要动怒了,小心气坏了身体。朝瑞这两天就带上堂飞回孔家庄!”
孔德清听了,瞪着他,声如洪钟说道:“这次再拖拖拉拉,看我不废了你的狗腿!”说完索性闭上眼睛,不理眼前这父子俩。
孔朝瑞也是委屈,只不过也无奈,只能好言安慰自己的父亲了。他动了动嘴,还想说点什么,但看到父亲紧闭双眼,就忍住了,不再说话。
他看了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发着懵的孔堂飞,低吟了一句:“跟我出来!”
孔朝瑞看着这个自小就不在自己身边的儿子,想了想,问:“你回来多久了?”
孔堂飞低头,心里默默数了一遍,回答说:“大概半月有余了。”
孔朝瑞不满地说:“你也知道回来半月有余了?这些年你在南洋和西洋都学了些什么?”
孔堂飞低着头,沉默不语。
孔朝瑞说:“滚回去准备准备,后天带你回孔家庄!”
孔堂飞不敢忤逆,赶紧转身离开,前去准备。
训完儿子,孔朝瑞长叹了口气,心想,若是自己的闺女在就好了,那时候闺女在的时候,未曾见过老爷子动不动就发无名火。
他看了一眼坐在正厅里的老爷子,叹了口气,摇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