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三日辰时,接到邱秘书通知的人如期到了县府。
葛探长坐在会议桌旁,看了下到会的另外几人,除了认识马县长外,另外两个是陌生面孔,似乎不是姜县当地的人。
马县长走进会议室后,葛探长和另外两人同时起立。
马县长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三人坐下来。
马县长坐在首席位上说:“今天请诸位前来,想必诸位都清楚所为何事了吧?”
大家点了点头。
马县长看了看三人,突然拍了拍脑袋,说:“哎,被眼下关于谣言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的,差点忘记了向各位介绍一下到会的人员。”
马县长指着葛探长,对另外两位说:“这位是警察署的葛云轩,是姜县大名鼎鼎的葛探长。”
马县长指着一位刚过弱冠之年,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的年轻人说:“这位是孔朝瑞的大公子,孔堂飞。”
这是孔朝瑞的大公子?葛探长听了,心里疑惑着,毕竟此前去孔府参加孔德清寿宴的时候,并没有见过此人。
马县长见葛探长面露疑惑之色,笑着说:“堂飞也是最近几天才回到县城,你们没有见过,这不奇怪。”
接着马县长又指着另外一位身穿马褂长衫,年近不惑的男子,笑着说:“这位是县教育局新来的局长,章德庆先生。”
葛探长看着这两人,突然觉得这两人应该是在哪里见过。对,就是那天在满香楼吃饭时,见到的那几位和马县长谈笑的人。
等马县长介绍完,葛探长、孔堂飞和章德庆都站了起来,相互之间握了握手,连说幸会。
等三人相互之间握手寒暄后,马县长示意三人坐下来,说:“眼下城里的神鬼谣言已是越传越离谱,马某今天邀请诸位过来,是因为相信诸位都是县城里不多的几位坚信德赛先生的人,同时也是为了商议一下,我们该如何去及时制止当前这些荒唐的鬼神之说。”
三人听了马县长所说,心中自然是很清楚眼下在县城流传着张神算死因的各种传言,这些鬼神之说令他们焦头烂额的,若是再不及时制止,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和前清一样,用童子祭拜河伯的荒唐事情,大家此时心中都没底。
只不过如今是群情汹涌,倘若处理不当,亦是难以安抚民心,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马县长见三人都低头沉默,再次强调说:“之所以邀请各位前来,是因为马某深知各位是坚定的赛德先生信仰者,今天先请诸位前来商议,明天还需邀请各房长官、各地乡绅、各地宗亲族长、各商会代表前来一同商议。所以请诸位不要有所顾虑,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共同表决。”
见马县长如此说,孔堂飞忍不住先说道:“卑职认为,目前可以颁布一些法令,禁止民众私下妄议鬼神,再有胆敢借助张神算死亡一事传播一些歪理邪说的,全部逮捕。”
葛探长听了,不禁心里想,这孔堂飞毕竟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想法虽有一定道理,但是过于激进。
马县长听了孔堂飞之言,沉默不语。
教育局局长章德庆听了孔堂飞所说,想了想,说:“章某认为此举万万不可,须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群情在于疏导,而不是在于堵塞。”
葛探长听了章德庆之言,深以为然,他接口说道:“我个人是比较认可章局长的说法的,毕竟强力打压之下,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反倒不利于制止鬼神之说,只是……”
马县长见葛探长欲言又止,说:“云轩,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葛探长听了,接着说:“只是民智未开,老百姓绝大多数是相信鬼神一说的,眼下如何疏导,这才是症结所在啊!”
马县长和章德庆听了,都点了点头,认可葛探长的说法。
孔堂飞看着马县长等三人,依然是坚持着自己的看法,他说:“正所谓是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我还是主张此事,需用强力手段方有效果。”
章德庆见孔堂飞开口闭口言必强力,心中已有不悦,他争辩说:“堂飞,自古以来史书告诫我们,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我们信仰的是德赛先生,你如此开口闭口的强力打压,这不利于谣言的解决。”
葛探长多年的从警生涯,早已习惯了谨慎低调,此刻他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章德庆和孔堂飞二人争辩不停,并不发表一言。
马县长见如此,无奈的说道:“诸位,眼下我们几个坚信德赛先生的都无法统一意见,若是明天召集县城其他代表前来商议,岂不是闹翻天了?”
正在争执中的章、孔二人,听了马县长所说,只能停止了争执。
会议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虽然口中不说,但是心中都在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马县长见几人争执不下,沉吟片刻,心中有了主意。
他先是拿起桌角上的茶杯,先喝了一口茶,然后说:“诸位也不必再争执了,马某心中有个主意,只是不知妥不妥,诸位看看可行不可行。”
三人听马县长说心中有了主意,都看向他,安静地等着他说出来。
马县长说道:“既然乡亲们对鬼神依然是心存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