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水从小就佩服她的主子,在房门推开的那一刻,这种敬佩之情达到了顶峰。
白日里皇后娘娘那般生气,主子才进去了一刻钟,两人又手牵着手出来了……
拭水一言不发跟着去膳厅,她低着头沉思,果然男女之间那些奇怪的事,她还是不懂。
“方才说明日有灯会?”
“此灯会非彼灯会,并无灯火,是把天然冰块雕刻成动物模样,然后做成手提灯笼。”
“倒是稀奇。”姚宝珠还未见过手提冰雕灯笼。
“明晚去看看?”
“嗯!”
两人牵着手,不断低语着。
二人心照不宣地没再提赵平乐的事,可彼此知道赵平乐的事给了双方很大的震撼。
姚宝珠是白日里便有所感,而裴景晏方才和姚宝珠交流一番后,也唏嘘不已。
缘浅情深,何其悲痛。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何其有幸。
既然眼前人是心上人,便要珍惜,便要不遗余力地去爱,莫要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
……
外乡之人期待着明日,满怀憧憬地入睡。
河间的夜晚,本是寒风肆虐,可今夜却无声无息地飘起了漫天雪花。
大雪大片大片坠地,却又如此轻盈,一整夜,河间大地悄悄地变成了白茫茫的光景。
晨起,雪方停。
积雪深厚。
“咚咚咚!”
姚宝珠和裴景晏方穿戴完毕,便听到了敲门声,这急促杂乱的敲门声,除了裴倾安没有别人。
“娘亲,娘亲,开门!”孩童轻快的声音响起。
门从里往外推开,冷风立刻裹挟着寒意进了屋内。
河间的冷,是京都比不上的。
“娘亲,你看!”裴倾安说着话,嘴里跑出一串冷气。
姚宝珠顺着裴倾安的手指看去,原来是廊外的院子里有着厚厚的积雪。
见裴景晏也出来了,裴倾安仰头问他:“爹爹,雪有多厚呀?”
裴景晏一边将手炉塞进姚宝珠手里,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跳下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姚宝珠连忙开口阻止。
说时迟那时快,裴倾安已经满怀热情地往院子里跳了。
未曾如预料般直直的插入积雪中丈量积雪的厚度,裴倾安结结实实摔倒在了雪上,爬起来时脸上沾满了雪。
嚎啕大哭的声音,响彻了雷府的院子……
“娘亲!”裴倾安一边哭一边朝着姚宝珠伸手。
“安安不疼,不哭哈。”姚宝珠拍着裴倾安身上的雪,轻声安慰他,这时还不忘瞪裴景晏一眼。
这一瞪,发现那人竟还在笑。
“裴景晏!”
“咳咳。”裴景晏连忙收了笑,说道:“哭什么,又不疼。裴倾安!疼吗?”
裴倾安一边哭着一边嚎:“不疼!丢人!”
原来是因为觉得丢人才哭,裴景晏又想笑,但是憋住了。
他跳进院子里,指着自己的陷入积雪的腿说:“安安,雪有这么厚。”
裴倾安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止住了哭声,连走带爬地到裴景晏腿边,开始比量积雪的厚度。
裴景晏冲着姚宝珠笑了笑。
姚宝珠一边笑着一边上前,把安安拉起来。
“娘亲?”裴倾安正一脸茫然地看着娘亲,下一息就看见娘亲把爹爹推倒了。
看着爹爹坐在雪地里的模样,裴倾安哈哈大笑,就连拭水和拭剑也忍不住笑,主子什么时候这般狼狈过。
“裴景晏,哈哈,丢不丢人啊?”姚宝珠言笑晏晏地看着裴景晏。
“娘子……”裴景晏学着裴倾安的模样,坐在雪地里一动不动,脸上挂着笑,朝着姚宝珠伸手。
再怎么出其不意,姚宝珠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推倒裴景晏,裴景晏是顺着她的力自己倒地了。
“娘子……拉我一把……”裴景晏继续说。
姚宝珠犹豫了片刻,伸手说道:“不许把我拉倒在地……”
说完便已然倒地。
裴倾安在一旁笑弯了腰。
院子里的人都嘻嘻哈哈地笑着闹着。
这种轻松快乐的时光,是皇宫里从未有过的。
先前因着听见孩子大哭的声音,雷启文和杜雨秋匆匆赶来,却还没进院子门就听见了笑声。
“表哥表嫂,这是怎么了?”怎么齐齐坐在雪地里?
“无事无事。”姚宝珠连忙起身,眼下忽然理解了裴倾安说的丢人是什么感受。
雷启文反应过来,这是一家三口在玩闹,先前听见哭声那般大,可把他吓了一跳。
“对了,有一桩喜事要同表哥表嫂说。”
众人洗耳恭听,杜雨秋脸微微泛红。
“雨秋,有身孕了!”雷启文本是年轻,却笑出了一脸褶子。
“好事啊,几个月了?”姚宝珠瞬间忘了自己方才丢脸的事。
“表嫂,三个多月了。”杜雨秋这是第一次有身孕,自己也是万分激动,也是幸运,先前月事未来也未曾多想,谁知竟已经三个月了。
“过了头三个月就稳了!之前我也有过一次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