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点也没老。
“呦,婠婠,”阮长风站在她面前,还是那个散漫不经心的笑:“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在他面前,她终于可以放纵自己,大哭起来。
婠婠靠着长椅,向阮长风讲了很多。
阮长风大多数时候都沉默地听着,只会在她说不下去的时候用一个有力的拥抱鼓励她。
“所以,我该怎么办?”
“离婚呗,”他耸耸肩:“先离了再说。”
离婚真的这么容易吗?婠婠想,巡演的事情搞砸了,哥哥那里不能去了,离婚后她可以去哪里呢?
“不离婚难道要继续憋着?”阮长风说:“你看你头发都憋绿了。”
也对,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回家把婚离了再说。
婠婠准备回家收拾些行李,正走在路上,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
她回头,发现是周应时的妈妈,正一脸焦急地赶来。
之前无论何时见到徐玉珠,都是体面整齐的样子,头发在脑后绾得一丝不苟,今天居然随手绑个辫子就出来了,看来是真的很急。
“婠婠,怎么这么晚不回家?可急死我了!”
“妈?”她下意识喊出声,随后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自己的婆婆,知道周应时和燕淮的事情吗?
“怎么像是哭过?”婆婆温柔地搂住她:“发生什么事情了,可以告诉妈妈吗?”
她的怀抱好温暖,像真正的母亲。
婠婠鼻子一酸,开口却是:“妈,我把面试搞砸了……我不能参加全国巡演了……”
徐玉珠轻轻拍她的后背:“好啦好啦,没关系的,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啊。”
婠婠以前从没想过,会在婆婆身上感受到母爱。
她的亲生母亲浪荡轻佻,又过早离开;继母严格冷肃,在她眼中更像个老师。只有周应时的母亲,视她如亲生女儿,让她第一次知道母爱的温柔博大。
老人是高级知识分子,一生体面纯粹,她会知道自己儿子的事情吗?
“妈……”虽然很难受,但她还是不得不说:“我和应时可能要离婚了。”
婆婆徐玉珠没有失控,虽然难掩声音中的颤抖和沮丧,但还是冷静地问:“能不能告诉我原因?”
婠婠低头不语。
徐玉珠眯起眼睛:“是不是应时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某种意义上是的,但婠婠还是只能摇头。
一路沉默,走到婠婠家楼下时,徐玉珠问:“这是你和应时共同的决定吗?”
“我回去会和他谈的。”
徐玉珠指着四楼房间透出的光亮:“那就上去吧,他在等你。”
“妈,应时在我之前谈过恋爱吗?”
这个问题让徐玉珠有点吃惊,她说:“读本科的时候谈过一个女孩子,后来出国了……别的应该就没有了。”
看来徐玉珠也被蒙在鼓里。
徐玉珠在灯光下红了眼睛:“婠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如果是我家有什么对不起你……”
不,应该是我家对不起你,婠婠想,我哥哥把你儿子掰弯了。
婠婠打开门,燕淮已经不在了,周应时对着电脑处理公事,见她回家,扭头笑道:“回来啦?”
就像无数个平淡的日子。
他的表情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怎么可以,这么云淡风轻地回头说一句,你回来啦?
婠婠感觉受到了侮辱。
她在周应时身边坐下,想和他谈谈,又觉得自己现在没办法很理智地组织语言。
要是一开口,大概就变成她无理取闹了。
再闹下去真是不体面,而她现在只剩□□面了。
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婠婠回房收拾行李。
叮铃咣当打包了一个箱子,周应时堵在门口:“婠婠,你要做什么?”
“我要和你离婚。”婠婠说话的语气是罕见的决绝:“现在麻烦你让开。”
“我不同意。”周应时说:“婠婠,我们现在不能离婚。”
“为什么?”
“因为评选,快到最后阶段了。”周应时说:“婠婠,这一次天时地利都有了,我们现在离婚,我五年内都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评教授。”
阮长风在她耳畔低语:“他评不上教授根本不是你的错,骗你这么久,何必让他好过?”
于是婠婠冷漠地抬头:“你评教授,关我什么事?”
“可是学校里传出来,多不好听?”周应时想触碰她,被婠婠躲开:“婠婠,也为你自己考虑一下……”
“为什么你不肯离婚呢?”婠婠不理解:“和我离婚后,你就能和我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啊。”
“和他手拉手走在阳光下,是我这辈子不敢想的奢望。”周应时说:“婠婠,我更担心你。”
“为什么要担心我?”
“婠婠,你被保护地太好了、也太弱了。”周应时:“你不找人依靠是活不下去的。”
婠婠像是又一次认识了自己的丈夫:“所以我在你眼中,就是一只金丝雀?一盆兰花,一个漂亮的摆设?”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