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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心(1 / 2)

赵琼英要揪着兔子,只能腾出一只手,不方便做冷敷。她干脆脱了左脚的鞋子,直接把脚伸进山泉里。那泉水可凉,激得她一个哆嗦,水像是从骨头缝里渗进去了,不一会儿,赵琼英就觉得脚踝木木的,麻麻的,不像先前那么胀痛了。

夏天六点多的太阳,还残留着几分毒辣。贺擎给赵琼英找了个好位置,背靠着一棵桃树,树叶正茂密,洒下一片阴凉。她坐在下面很凉快,没坐一会儿,就觉得冷气从脚踝爬上来,还有点冷。

裤脚湿了一点,她伸手去撩。只用一只手不太方便,那兔子还不安分,趁机要挣扎。这时,一只大手从旁边伸过来:“兔子给我。”

赵琼英松手,贺擎把兔子接了过去,从裤兜里掏出一根麻绳,把兔腿拴在桃树干上,说:“我先前就该把它拴住,耽误你冷敷。”

赵琼英说:“可不兴这么说,你帮我大忙了。”

贺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橙红色的小花,蹲在水边冲洗,嘴里说道:“这算什么。”他似乎是刚才走得急,整个人都热腾腾的,高挺的鼻梁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十足的男人味。

赵琼英连看他一眼都怕要被烫伤,就低头去看水里的花儿,那花被水洗过更亮了,散在水里像一朵朵菊花。

贺擎察觉到她的目光,给她解释:“这是红花,可以活血消肿。先洗一洗,然后碾碎,敷在伤口处就很好。”

赵琼英听他这么说,想到了红花油,这大概就是红花油里的那味红花,她倒是从没见过。

贺擎做事麻利,把红花洗干净,捞干水分,又冲洗了一块石面,捡了个鹅卵石就开始碾药。他力气大,三两下就把红花碾碎了,汁水四溅。有些沾到他手指上,赵琼英顺着看去,发现他的手长得真好,骨节那样粗,手指却长,看着就很有力气。

“好了。”

贺擎把药泥揉在一块儿,递给赵琼英:“你先拿这个擦一擦,然后敷上一层。”

“嗯,嗯。”

赵琼英猛地收回目光,照他说的去做。

等赵琼英敷完药,试探地站起来,贺擎便问:“怎么样?”

赵琼英笑了:“好多了,没那么痛了。”

贺擎点头:“走路还是要注意。”

又掏了一把红花给她:“这些你带回家,再多敷几次。”

赵琼英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才好,收下红花,她抓了一把李子给他:“今天多亏你帮忙,真是谢谢你。”

贺擎没跟她客气,掏空了红花的裤口袋里又装上了满满一兜李子。

“走吧,回去。”

回去的路上,贺擎走得很慢,正好是赵琼英能跟上的速度。又和上次一样,他走在前头,她走在后面。他跟背后长得眼睛似的,始终跟她保持一米的距离。

这次赵琼英没笑他,她挎着个篮子,野兔他自己拿着。

山路崎岖,把她的声音都颠碎了:“贺擎,你怎么还会认草药,你学过么?”

跟他熟悉了,她的话多起来了。

贺擎说:“没学过。你在农村呆久了,慢慢也会懂一点,平时有点什么小病小痛,可以自己采点药。”

赵琼英就是想问这个,便跟他聊起来,吃坏肚子用什么药,被刀割伤用什么药。贺擎一一给她解答,话虽然不多,但都说在点子上。

原本漫长的一段路,在一问一答中变得短暂。

快到下山的路口了,贺擎突然叫住赵琼英。

“怎么了?”赵琼英问他,不明所以。

贺擎没看她,不知道看着哪里:“你感觉还好么?”

赵琼英以为他问自己的脚,笑说:“好多了,不怎么痛了。”

贺擎的下颌线绷得很紧,沉声说:“我不是问这个。”

那是哪个?

赵琼英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她和李宝祥的事。

她哂笑,原来像贺擎这样寡言少语的男人也关心村里的流言。

一时安静,贺擎察觉到不对,说:“我不是想探究你的私事。”

赵琼英觉得他也不像那种人。

贺擎顿了顿:“我是想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我可以帮你。”

赵琼英挺感动的,但拒绝了:“没事,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李宝祥、林芳芳之流确实会带给她许多不好的情绪,但她还不至于为了别人不好惩罚自己。恰恰相反,她是个扎手的刺球,李宝祥和林芳芳总会知道的。

赵琼英说得云淡风轻,贺擎却想到他先前撞见她的时候,她微红的眼眶。

他忍不住问:“你现在怎么想?如果当初救你的人主动出来承担,你会不会好过很多。”

赵琼英诧异地看他一眼:“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把目光放远,一只白色羽毛的鸟儿飞进竹林,隐没在竹叶中。或许这样生活并不安稳,存在着被猎杀的危险,但它是自由的。

赵琼英说:“那个救我的人不愿意出现,就是不想流言绑缚住我们俩。村里很多人说,这是他不想负责,我不这么认为——他不出面,恰恰是对我们俩负责。我希望他能够坚持之前的想法,不然村子里的人就要从撮合我和李宝祥转向撮合我和他了。我不想嫁给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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