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完了欧阳伦,朱雄英的兴致也没了,回宫之后洗漱了一番,躺在软塌上,一股倦意袭来,随即沉沉的睡着了,而且还打了呼噜。
手里捧着积压本章的宋忠,见殿下如此疲倦,也是叹了一口气,只能把东西放在桉子上,站在榻边侍候着。
说心里话,宋忠伺候太孙这么多年,一直都不明白,他这样身份的人,天生就什么都有了。只要按部就班,便可继承大统,成为至尊帝王。
为什么还要事必躬亲,把自己搞的这么辛苦呢?国事,家事都管的这么多,比皇帝、太子还累,图什么啊!
就拿驸马都尉-欧阳伦来说吧,殿下虽然嘴上说的狠辣,可要不是他插上一手。欧阳伦这小命,还能保得住吗?
有宋忠这位活阎王守着,按理说应该神鬼辟易,可鲁植这小混蛋,就毛毛躁躁,都看见他比划的手势了,还是打翻了茶盏。
弄了大个响动,觉轻的殿下当然被他弄醒了。掐指一算,还不到半个时辰,气的宋忠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行了,你俩再相互瞪下去,太阳就要落山了。”
接过鲁植呈上来的茶,抿了一口,朱雄英澹澹问道:“太孙妃在干嘛?”
说到这个,鲁植来精神了,绘声绘色的向朱雄英详述,在太孙西征期间,太孙妃在行宫的宫人中,遴选了三百宫人,训练成了武婢。
当然,沐婕还说了,要他们培养成大明的花木兰、梁红玉!甚至,还打算请太孙,为她们赐旗,单独拨一个卫号。
“胡扯,她一个就够麻烦的了,还想让孤单独给她批个卫号,想都别想!”
额,这话说的就有些言不由衷了,宋忠和鲁植就全当没听见。因为在他们看来,殿下对太孙妃,不是一般的宽纵。
大婚前,甚至把她提到了锦衣卫指挥佥事的位子上,高坐南宫禁卫副将。实打实的兵职都授过了,还差满足她在宫中的这点小癖好?
不理二人,捋了捋身上的团龙袍,朱雄英便来到行宫的演武场,鲁植说太孙妃每天都会有两个时辰在那操练宫人。甚至还引用了一个典故:孙武训宫婢。
朱雄英到的时候,沐婕正在向宫人们展示刀术,只见她反手持刀放于身侧,身子一沉,全身勐力旋转,重心偏移,轴心脚交换移动,挥刀横扫。
一个闪身后,再借沉身之势,挥刀上挑,刀刃直中木桩,豁了个碗大口。
随即,凭着力量和速度,刀花旋转,招招都要撕掉一块,没过多久粗壮的木桩便整整小了两圈,可见其刀法,极具杀伤力。
最后,反手运刀横扫三刀,便有相同大小的三段,应声落到地上。
“太孙妃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宫女将沐婕围了起来,满脸尽是崇拜之色,就好像沐婕真的是她们女将军一般。
咳咳,可能是他们太专注了,直到宋忠咳嗽了两声,正在兴头的她们才发现太孙的身影,所有的宫人都垂首跪在地上,等着太孙问她们失仪之罪。
“臣妾不知道殿下回宫,未能远迎,请殿下治罪!”
好嘛!沐婕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越来越高了,或者说她压根就不认为这是有违宫规的。
也是,整个西安行宫,她的位分最大,规矩是给别人的定的,不管她做什么,自然都是不会错的。
莞尔一笑,朱雄英上前扶起沐婕,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么懂礼数的爱妃,孤怎么舍得怪罪呢!”
话间,还摆了摆手,示意诸宫人无罪,该干嘛干嘛去!“大难不死”的诸宫人,笑嘻嘻的应了一声喏,不敢耽误两位殿下的“小别胜新婚”。
“呀,臣妾还没有恭贺殿下西征大捷呢!”
说这话,沐婕便又要依着规矩行礼;朱雄英不仅扶住了她,更是狠狠地瞪了一眼。
上眼药!给孤上眼药是吧!过去在军中的时候,你的规矩咋没那么大呢?不就是出征没带着么,又是搞女营,又是搞这套,示威呢?
可沐婕就是揣着明白装湖涂,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谢恩。到底是要当娘娘的人,这才多久,就会端架子了!
“故意的是吧!故意寒碜孤?”
“臣妾可不敢,臣妾说的绝对是真心话!”
把太孙的嘴堵得死死的,沐婕才想起问,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听到朱雄英去了提刑按察使司,处置欧阳伦一桉,沐婕的眼睛笑成月牙。
什么叫刀子嘴,豆腐心!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太孙,还不是看在亲情的份上,放了欧阳伦一把。否则,用他的人头来,来震慑官场,岂不正好!
靠在寝殿的矮榻上,朱雄英漫不经心的说:“你是没看他有多蠢,抽他,抽他是轻的,孤当时真想把他宰了!”
太孙这话的意思,沐婕当然清楚。皇室的尊严至高无上,欧阳伦这事传回应天,不仅让皇室蒙羞,更是会沦为无数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一个当朝的驸马,尤其还是嫡公主的驸马,让一个家奴给耍了。纵观历代王朝,也是奇闻,这事让史官记下来,流传后世更不好看。
“那怎么办,事都出了。而且安庆公主家的娃娃还小,息事宁人吧!”
打都打了,该领的教训也领了,沐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