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九卿的大臣,果然都是博学的鸿儒,尤其是“马后炮”,玩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皇帝将传国玉玺一拿出来,他们就开始引经据典来左证,为玉玺的张目了。
什么西汉末年,外戚王莽篡权,王莽遣其堂弟王舜来索,太后怒而詈之,并掷玺于地,破其一角。王莽令工匠以黄金补之。
延康元年,汉献帝被迫“禅让”,曹丕建魏,改元黄初。乃使人于传国玺肩部刻隶字“大魏受汉传国玺”,以证其非“篡汉”也。
太和三年,后赵-石勒灭前赵,得传国玉玺。更别出心裁,于右侧加刻“天命石氏”。......,总而言之,朱雄英寻得的这块玉玺,确系祖龙始皇帝的传国玉玺无疑。
满朝公卿,吉祥话说了一天,而且都没有重样的,可见读书真的很重要,否则拍马屁都拍不利索。朱雄英自觉脸皮已经够厚了,可与诸位比起来,还是要甘拜下风。
既然玉玺是真的,皇帝是以决定,于洪武二十三年,八月十五,正式大明启用传国玉玺,以示国朝正统,大明天命所归。
而用传国玉玺颁布的第一道诏书,便是册立《皇太孙诏》,朱元章命:特进光禄大夫-虞王师-韩国公-李善长为专使及礼部、宗人府一众官员,至武德殿传旨。
他们的来的时候,刚洗漱完的朱雄英,手里的毛巾还没放下,便看到李善长带人呼啦啦的过来,还颇为严肃的让朱雄英跪下听旨。
诏曰:曩古列圣相继驭宇宙者,首建储君。朕自甲辰即王位,戊申即帝位,于今二十三年矣。前者抚将练兵,平天下乱,偃天下兵,奠生民于田里,用心多矣。
及统一以来,除奸贪,去强豪,亦用心多矣。迩来苍颜皓首,储嗣为重。嫡孙雄英,宗室首嗣,少而灵鉴,长而神武。备以九月十五日,于奉天殿行册皇太孙礼,嗣奉上下神祗,以安黎庶。
待内侍总管-刘清扶起朱雄英,李善长率礼部、宗人府一众官员,大礼参拜:“臣等参见皇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返程的时候,朱标就给他打过“预防针”,本来他老人家是想等朱雄英大婚后,再补上“册封年”的。但立下了这般功劳,册封自然是要提前的。
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的迅速,着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老师,老师,快快请起。”在搀扶李善长的同时,朱雄英也让其他随员免礼。
但老头与随员们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正在朱雄英感到疑惑之际,李善长继而请皇太孙更衣,还招了招手,便有宦官将太孙的常服呈了上来。
明制中,冠:乌纱折角向上巾(亦名翼善冠,亲、郡王及世子俱同);袍:赤色,盘领窄袖,前后及两肩各金织蟠龙一;带:用玉;靴:皮为之。
亲王常服“冠、袍、带、靴俱与东宫同,世子和郡王的常服也和皇太子、亲王相同。
可尽管制度上,皇帝、皇太子、太孙,与诸王的翼善冠完全一样,但在实际使用中却不一样。
储君的翼善冠脚直指上。脚,俗谓之翦翅,冠脚俯垂向前,亲、郡王冠脚既前垂而又斜迤向中,品官则平列冠下,此上下之别也。
而常服之衣为圆领袍,除了与亲王同秩的赤服外,还有一套形制与皇帝所穿明黄圆领常服,相似的橙黄“衮龙袍”,前胸、后背与左右两肩处装饰有四团龙。
仔细打量了一番,朱雄英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这衣服错了吧?本王瞧着怎么与父王的衣服,别无二致呢?”
朱雄英觉得这衣服有逾制之嫌,内侍总管刘清赶紧补充解释。太子、太孙,于家都是长子,于国都是储君,按制一体同服,并不逾越礼法。
而且,这身“衮龙袍”是尚衣局奉旨所裁的,册封时要穿的冕服,仍在赶制当中。如果尺寸不合适还可以改,制式是绝对不能变的,这既是国法,也是家法。
见朱雄英下意识摸下鼻子,李善长就知道,刘清犯了他忌讳。一介阉宦,在国储面前谈家法,这不是找死吗?哪怕,刘清是皇帝的贴身内官。
可刘清这话没错,再加上今儿是这么好的日子,不宜动怒。李善长赶紧站出来打个圆场,一边说着唐高宗册立太孙,子、孙同秩的故事,一边招呼着宦官们给他更衣。
“老师,用不用这么麻烦,难道我非得穿成这样,才是太孙?”
不是朱雄英矫情,而是这衣服太逾制,抢他老子的风头了。太孙虽然也是储君,可毕竟还是个“孙子”,小心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可李善长却立即纠正了他:“殿下,您现在身份不同,该自称“孤”才是。”
下个月,诸王就要进京观礼了。朱雄英不必再像从前一般,对他们施以子侄之礼,反而是他们要行君臣之礼了。朱雄英要尽快习惯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让诸王生出轻慢之心来。
李善长的意思,朱雄英当然明白,他老人家是担心自己年纪小,辈分小,压不住那些“如狼似虎”的叔叔。
可要是在朱标活着的时候,就压不住,那他这位太孙也别当了,趁早让贤,让给那个把削藩玩的跟“连连看”一样的皇室清理大师得了。
呵呵一笑,朱雄英从小善围手里接过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