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璟这顿打挨的不冤枉,他都把朱雄英说成那样,还能留下这条小命,除了他的话有几分道理,便是因为其父-刘伯温的薄面。
说了也巧,他被扔出皇宫的时,正巧碰到了驸马都尉-李祺出宫,见刘璟是被抬出来了,不由会心一笑。
这不是幸灾乐祸,他父亲与刘伯温虽是政敌,有李彬桉等隔阂,但不耽误他们在斗争中相互产生敬意。李祺与刘璟也有些交情的,自然不会落井下石。
可听到他是在虞王那吃了板子,被扔出来的。李祺笑的更开怀了,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摆手,示意宋忠不用说了,赶紧把刘璟放在他车中去。
“我说老兄,你们是亲戚,你可不能偏向啊!”
虞王心情暴躁,手段狠辣,办事也过于苛刻,这可都得了李善长的真传。朝中但凡有点资历的官员,谁没见识过老相国的威风。
“你呀也别说他,你这嘴也是得了刘公的真传,刁毒的很!”
从皇帝那论,李祺是虞王的姑父;从他爹那论,他们是同门师兄弟。就算是李祺说错了话,虞王也不会敲他的板子,落他面皮。
但刘璟这毒舌,未免也太刁毒了一些。他父亲李善长是法家的学子,虞王所学的自然是以法家学说为主,“依法治国”的理论自然早就扎根其心了。
呵呵,“李兄,还说不护短,你这心啊,都不知道偏到哪去了!”
笑的动作大了一些,扯着屁股上的伤,疼的刘璟呲牙咧嘴的。李祺也愿意与他争辩下去,只是催促着马夫快一点。早点到府,早点上药。
诚意伯-刘廌,礼送驸马-李祺后,赶紧来到叔父的房中,接过下人手中的药,将人都哄了出去,自己给叔父上药。
“二叔,想回青田,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刘璟、刘廌这对叔侄,其实都不想当官,究其原因是刘伯温死前留了话。皇帝刚愎雄猜,容不得功臣,所以功成身退,明哲保身才是活命之道。
刘璟、刘廌这些年也一直把“遗嘱”记在心里,每每寻找合适的机会辞官。刘璟呢,就想趁着朱标把他调到武德殿的机会,借着虞王的手把事办了。
对于二叔这种拿命来赌的方式,刘廌是很不赞同了。虞王年纪虽然不大,可却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杀起人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那日,他在石头津,将闹事的学子沉江,刘廌可是亲眼所见。这就是个混不吝,跟他较劲犯不上的事儿。
唉,“士端,你不知道!再不走,你我叔侄,怕是都走不了!”
这话可把刘廌弄湖涂了,就算虞王霸道、暴戾又如何,只要二叔一言不发,他总不能“不教而诛”吧!
呵呵,趴在榻上的刘璟摇了摇头,感慨道:“虞王,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知道他的殿中都是什么书吗?”
刘廌立刻滴咕道:“什么书,反正没有孔孟之道的!但凡读过圣人之言的,谁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他这话说的不错,武德殿整整十三个大书柜,没有一本圣人的典籍,更没有一本杂书传记。
“那他书架上都放了些什么?”
刘廌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武德殿的书柜上放的,尽是各省的田亩、赋税、矿产、水产的详尽报表,将作军械的图纸,及历代律法和《大明律》。
这些天闲着的时候,刘璟没事就会翻一翻,看一看。这不看还好,看过之后,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胆颤。
因为这些书籍,报表及图纸上,竟然还有注解,上面的字虽然歪七扭八,但却能知道虞王怕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看了,而且一看就是这么多年。
“他是太孙的不二人选,大明朝的后嗣之君,看这些也无可厚非。”
“可你想过没有,他搬到武德殿时才多大?他得是个多么早慧的人,才能有这份远见或定力。”
“再换句话说,怕是那时,他就盯上奉天殿的那把龙椅了。”
也就他的身份,是嫡子嫡孙,换一个皇子皇孙,依着皇帝的脾气,能容得在他眼皮地下,干这种觊觎天下之事?
从这些书和陕西之事,都能看得出来,朱雄英是个野心极大的人。他的野心不仅仅是当太孙、或者当皇帝,他更是要做个掌控一切的人。
在虞王麾下当差,比他爹刘伯温当年跟着皇帝还累。别看他嗜杀,可杀的都是无用之人,调到前军都督府的都督佥事宁忠,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要是真让虞王看上了,把他们叔侄都留在身边听用,那辈子怕是就要在战战兢兢中渡过了,时刻芒刺在背,伴君如伴虎。
既然虞王如此讨厌读书人,那不如抓住这一点,早早归乡耕读度日,两边都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唉,刘廌听完之后,也跟着点头。虞王人小鬼大,秦王栽在他手里,不冤枉啊!
好在二叔这官算是湖弄过去了,明儿他再上一个称病的本章,叔侄二人就可以回青田老家了。
可还没等叔侄二人这兴头过去,就有下人在外禀告,武德殿的宋忠将军来了。
恩?这么晚了,宋忠来干什么?
虽然不喜欢他的主子,但刘璟还真的对宋忠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