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谈间的那股傲气,不是能轻易攀折的对象。他也那没攀折的本事,就不花那个力气了。
兴趣淡掉后,他不再关注黎青梦。所以他对黎家出事的事情浑然不知。
本以为她应该出国了才对,却没想到会在素城见到她,还张口就是这么天真的要求。
他这才好奇地又打听一番,知道了黎青梦骄傲的资本已经尽数倒塌,难怪会来求自己。
对于她发来照片的这个结果,李温韦毫不意外。
已经被生活攀折下来的花,是最需要灌溉的时候了,不然就得枯萎了,多可惜。
李温韦神经质地扣着车把手,看着车门打开,兴奋地迈进酒店。
电梯停在三十二楼,他用备用的房卡刷开房门,触目即是黎青梦站在落地窗前裹着浴袍的背影。
他大感吃惊,同时更加兴奋:“你已经洗好澡了?”
黎青梦未回头,淡声说:“这不就是你要的吗?就别浪费时间了。”
李温韦心痒难耐:“等我几分钟,我很快好。”
黎青梦嗯了一声,窗户上映出一副麻木到随便怎样的神色。
他看着那张脸愈加心猿意马,已经幻想着该如何让这张脸产生情绪。屈辱和快乐交杂,那将是最满足男人虚荣心的表情。
李温韦哼着歌,几分钟就迅速洗完,裹着下半身的浴巾从卫生间出来。
打开门的一瞬间,屋外尽黑。黎青梦把灯关了。
他还以为是某种情趣。
结果等待他的,不是软香温玉,而是一个男人从背后袭来的闷棍。
时间倒退到傍晚六点,雷阵雨还未落下前。
空气里已经隐隐有风雨欲来的味道,康盂树驾驶的货车就像被气流席卷到的叶片,在马路上乱开,开到哪儿算哪儿。
手机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打电话过来的人是黎青梦。
他看了一眼,无视。
但是对面铁了心,打到他不得不接为止。
“还有什么事?”
康盂树接通的口气非常差。
黎青梦听到他的声音,闷闷道:“我的行李箱还在你车上。”
康盂树笑了:“你确定需要它吗?如果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东西,我就不折返了。现在这鬼天气跑回去很费劲。等你回南苔自己来找我拿。”
“……你什么意思?我这个东西很重要!你现在立刻过来!”
“重要?你说它是你要谈的货,但我不觉得有什么货是需要被男人拉到酒店床上谈的吧。”他的声音很讥讽,“就不要假模假样地拿幌子骗人了。别忘了我掂过你那个箱子,很轻。有些事要做,就大大方方的。”
别立牌坊。
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黎青梦的胸口“轰”一下火山爆发,险些失手将手机摔下去。
一时间,他只能听见她粗重的呼吸声。
雨就是在这个时候落下来的。
隔着噼里啪啦的巨大雨声,黎青梦的声音一片冰冷。
“里面是我画的画。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自己打开来看,锁的密码是324。我所谓的生意,就是要把我的画挂到画展上卖掉。但在见到策展人之前,我不知道要付出的是这种代价。”
她反复深呼吸,眼前的雨水把睫毛打湿,视线一片模糊。
“这样很下三滥很没底线我承认,但不代表你可以随口冲我泼脏水。那完全是两码事。你必须向我道歉!”
对面也是哗啦啦的雨声,最后康盂树也没有说对不起,沉默了很久,憋出一句在原地等我。
语音被切断。
十五分钟后,一辆货车像暴躁的公牛开回了原来的位置。
黎青梦正缩在咖啡店的廊下躲雨,但身上还是有被雨打湿的痕迹,是刚才打电话没及时闪开时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