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怎么了？”
凌天张开嘴，却发现呼吸无比的困难，身体好像失去了某种至关重要的东西，有种巨大的空洞感笼罩他的全身。
“我的身体！”
凌天骇然失色，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内视丹田，结果让他更加的惶恐不安。
他已经失去了内视的能力！
“对不起！”
黎寒秋的眼泪簌簌坠落，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凌天，内心充满了愧疚与自责。
“先天一炁至上道胎！”
凌天一下子慌了神，他发现自己没有了修为，也没有了法力，就连元神也感应不到了。
他好像与整个世界脱节了，所有的大道都在离他远去，甚至眼前的黎寒秋，也让他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你做了什么？”
凌天万念俱灰，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但又什么也猜不到，他已经没有那种高深的智慧。
“对不起！”
“对不起！”
……
黎寒秋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痛苦的摇头，这让凌天的心更加冰凉。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凌天忽然安静了下来，眼睛里满是凄凉。
他现在成了凡人，黎寒秋对他而言，如同高高在上的天神，两个人隔着天地的距离。
黎寒秋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她实在无法隐瞒，并且心里也清楚，以后她再也无法面对凌天。
“为了应对起源之地，呵呵。”
凌天笑的很凄惨，深深刺痛了黎寒秋的心。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火离神尊还真是手眼通天啊，连我这个小修士都被调查的清清楚楚。”
他将黎寒秋当初送他的玉佩拿了出来，苦笑着说道：“这东西，应该也用不上了吧。”
说罢，凌天这枚象征着两人感情信物的玉佩，摔得四分五裂。
黎寒秋哭的更加伤心，但却没有阻止，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而她的表现，在凌天看来，只觉得好笑。
不管是不是出于真心，现在都无所谓了，一个凡人需要去揣摩神仙的心里吗？
魂魄与肉身都在极境之中，除非凌天是自愿，否则谁也夺不走。
火离神尊从古籍中看到过这样的记录，虽然不完整，但也大致能够做出一些猜测，所以才让黎寒秋动手。
“为了自己的未来，连亲身女儿都可以利用，我倒是有些小觑这位真神了。”
凌天冷笑着开口，他现在觉得，能够成为真神的人物，城府都深不可测，让他觉得可怕。
“父亲这么做，是为了三分之地的万众苍生，你可以怨恨我，但不能污蔑他。”
黎寒秋擦了擦眼泪，双眼已经非常红肿。
凌天摇了摇头，现在还需要追究这些吗？
“你走吧，我们到此为止。”
凌天的声音充满了冷漠。
他的目光透过青铜宫殿上的裂痕，仿佛看到了迷雾中，那无数冤死的孤魂野鬼。
“对不起。”
黎寒秋最后说完这句话，随即便转身踏入了茫茫大雾中。
她知道凌天现在对她怨恨至极，说再多的道歉也没用，凌天不会在回来了。
那个意气风发，旷古烁今的绝世奇才，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从今往后，两个人会有新的开始，她会嫁到神光王朝，自己的父亲会成为不朽，而凌天，会在岁月中慢慢消失，直至再也不会出现。
凌天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入大雾，何去何从他不得而知，今天的一切，与当年他在龙隐雾山的情况何其相似，历史走了个惊人的循环。
恍惚中，凌天好像在大雾中看到了他早已逝去的族人，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叔叔们，好像正在看着他。
“爹，娘，孩儿来找你们了。”
凌天闭上双眼，在大雾中踽踽独行。
他不想看路，走到哪是哪，如果迷雾中当真有孤魂野鬼，那就吃了他好了。
染血的山河重现，凌天竟在无形中再次来到了那个同样雷泽之墟的古老渡口。
那个矮人族的叛徒还在这里，撑着舟楫在无名江河上摆渡，嘴里哼唱着古老的歌谣，手里拿着的竹竿，将无数冤死的族人送回故乡。
“应劫之人，你又来了。”
老人在渡口吵坐了下来，暂时没有鬼魂前来，他得以短暂的休息。
“可以载我一程吗？”
凌天开口问道。
老人看向凌天说道：“这是给我死去的族人回乡用的，你一个活人上来干嘛。”
“我也离死不远了。”
凌天开口说道。
老人愣住了，认真看了眼凌天，见他没有说假话的样子，略微一思索，便知道了原因，问道：
“你的劫，失败了？”
凌天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唉，年轻人，意气用事，跟我当年一样。”
老人叹了口气，让凌天上了船。
古老的扁舟推开水波，河面泛起了涟漪，一直蔓延到很远的地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寂静的江河上，只有一艘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