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顺从地转过了身,甄思屹却吓得酒完全醒了,喉咙像是被掐住一样,发不出声音。
脸还是熟悉的脸,可她表情惊恐,眼珠凸起,脸上是迸溅出的鲜血,她的右腿整个没有了,鲜血淋漓,滴答滴答,床沿被淋湿,地板上积了一滩,血腥味令人作呕。
随着甄思屹松开手,女人也倒在了血泊中。
不知是不是巧合,她的脸正正好朝向甄思屹,眼珠子也死死地盯着他。
死不瞑目。
又似乎是在求救。
甄思屹抖着腿,极度惊吓之下,尿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杀人了!杀了人!救命啊,救命!!!”
他连滚带爬地朝着门口去,却在门口看到一只独腿。
甄思屹浑身僵住,他目光发直地盯着某处——独腿的旁边,一滴一滴的鲜血正在滴落,清晰可闻的“哒”声。
他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他僵硬地抬头,看到了已经从自己记忆中淡化的某张脸,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艾......艾书?”
甄思屹开始觉得自己在做梦,否则怎么会见到已经死了的人呢。
“甄思屹。”艾书叫道。
甄思屹莫名抖了一下。
他开始掐自己,打自己,扇自己耳光,试图用疼痛的方式让自己醒过来,可是他感受到的只有疼痛。
为什么会疼,为什么会疼?这不是梦吗?这明明应该是梦啊!!!
“甄思屹,你逍遥自在了这么多年,也该付出代价了。”艾书阴森森地说。
甄思屹要偷,痛哭流涕:“不,不!艾书,艾书求你放过我,我知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坏人都会在受到惩罚的时候说自己知道错了,但如果他们真的知道错了,就不会等到惩罚上门了才知道错。
“你知道错了?”艾书似乎被打动,问出了这句话。
甄思屹忙不迭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艾书轻笑了一下:“那你更应该尝一下我受到的痛苦啊。”
她蹲下来,娇小细瘦的手抓住了甄思屹的右腿,诡异一笑,狠狠地将他的右腿给扯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甄思屹压抑地嘶吼。
失血过多,又或者说硬生生疼死的。
艾书看了片刻,闭了闭眼。
艾书回了雁城,郑重地和砚灵兮道谢之后,才准备去投胎。
“下辈子,我是不想再找男朋友了。”
砚灵兮摇摇头,说道:“坏人不分男女。”
艾书愣了一下:“砚大师,你觉得我还应该寻找爱情吗?”
“没什么应不应该,谁都有寻找幸福的权力,我只是想告诉你,别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就为了那么一个不值得的臭男人。”砚灵兮说,“男人不都是坏的,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她握住莫玄淮的手说。
“我明天还要去参加朋友的婚礼,新郎虽然很二,却也是极其爱老婆的好男人。”
砚灵兮说:“不要抛弃爱人的能力。去吧。”
艾书若有所思,转身离去。
——
翌日。
砚灵兮一家三口去参加婚礼。
今天不是周末,莫玄淮特意给然然请了假,因为他是小花童。
穿上一身小西装,带着领结,明明是正装,却因为他的幼态而显得可爱至极,下楼的时候遇到其他邻居,夸赞的话不要钱似的。
然然淡定大方地接受,并且很有礼貌地道谢。
等上了车子,砚灵兮故意逗他:“你可真不害臊,人家夸你你就受着啊?一点都不谦虚。”
然然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我和妈妈学的!这叫有其母必有其子!”
砚灵兮被噎了一下,迁怒道:“你都教了你儿子些什么呀?”
莫玄淮从善如流:“嗯,我的错。”
砚灵兮:“......”
并没有被哄到好吗!
到了徐家,进入徐雪莹的房间,房间里有她几个玩的好的朋友,她正在上妆。
“灵兮,你们来啦!”
徐雪莹精神一震,对砚灵兮抱怨道:“我没想到结婚这么累。”
尤其是他们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婚礼也办的格外浩大,还没怎么开始呢,她已经觉得自己要累惨了。
砚灵兮心想,可不是嘛!
幸亏她只结一次婚。
没多久,柯元思就到了。
砚灵兮看着他过五关斩六将,最后把婚鞋找到,单膝下跪,珍重地为徐雪莹穿上,然后把人抱起来出去。
看到他们起誓,说“我愿意”,交换戒指,亲吻对方。
这是砚灵兮第一次参加婚礼,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是为什么呢?
莫玄淮说:“因为他们是你的朋友。”
砚灵兮恍然大悟。
旁人的婚礼与她何干,之所以这么有感悟,只不过因为对他们有感情罢了。
前世今生,唯二的朋友。
砚灵兮又看向莫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