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再顽强,也无法在这般恶劣的自然环境中生存。然而由于山谷较窄,山峰又颇高,抬头望去,头顶的蓝天便只剩下不大的一条带状,说是“一线天”也不为过。
行走在这么险要的地方,不需出现什么险情,人自然而然就会紧张起来。
别说人感觉不安了,越往里走,团里许多马匹都出现了情绪异常的状况,需要驭手好一阵忙乱和安抚才没引起骚乱。
“大叔,你说要是真有仇家要对付莱德侯爵的家眷,最适合动手的时机是什么时候,选在哪里动手好?”
晨曦轻声向普利坦德请教道。
普利坦德微微一笑,说道:“要我看哪,若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当然是选在临近中午的时候,那时候人困马乏,又饿着肚子,再加上刻意防备了整整一个上午,精力和体力都是处于一天之中较低的当儿,再怎么三令五申提高警惕,实际上也是无济于事。面对袭击,恐怕大部分人连勉强突围都做不到。”
老管家说得轻描淡写,对自己的判断很是自信。
“那岂不是说,只要真有歹人提前设伏,我们别说还手,连能不能逃命都还两说?”
少女还没来得及继续提问,莱德侯爵府上的一名护卫就插嘴问道。
这一处的山道颇窄,只能容一辆马车行走,整个队伍被迫排出“一字长蛇”的队形,艰难跋涉,速度想快也快不起来。也正因如此,坐在侯爵嫡长子马车上面的这名护卫,也才有机会听到少女和老管家之间的对话,听到普利坦德说得如此凶险,忍不住插起话来。
老管家摇摇头,温言反驳道:“不是两说,而是除了极个别的强者,队伍里头绝大部分人都要丧命于此。”
他说完看了看提问的这名护卫,明显又是一名来自训练场的“高手”,没经历过血腥杀戮的洗礼,一听到自己这么肯定的回答,脸色都变得很不好看。
“哪有那么巧!敌人就能一早料到我们会放着大路不走,偏偏选择走这条险路?又恰好在我们要休息、吃午饭的地方设下埋伏?”
车厢里传来一把年轻人的声音,响而不亮,隐约有点中气不足的样子,正是莱德侯爵的嫡长子发话了。
他端坐在车厢里,闲着无事,一时好奇听到外头的谈话,对老管家的断言很是不认可,于是开始发表意见。若不是赶路之旅太过无聊,谷中的地势又不平坦,车子颠簸,他才不会屈尊降贵,放下身段和一名身份低贱的佣兵说话呢,还要是一名年老的佣兵。
以他的性子,还不早就搂着身边的漂亮侍女卿卿我我,那才是公子哥儿的本职工作嘛。
“哪有那么巧!那些仇家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料到我会临时下令改路?还能及时赶到谷里,选好有利的位置进行伏击?不过是那些个低贱的佣兵危言耸听,想临时借机提出加钱罢了。本夫人偏偏不上他们的当!”
仅仅隔了一架马车,懒洋洋倚在靠背上的莱德侯爵夫人,正和两名贴身侍女聊天,享受她们马屁的同时,恰好也得意洋洋地说出和儿子意思接近的话来。再一次论证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朴素真理。
跪坐在侯爵夫人旁边,正给她轻轻捶着腿的那名侍女连忙娇笑着,迎合道:“那是当然。都亏了夫人慧眼如炬,一早看穿了那大个子的算计。没想到那大个子团长看上去一副老实模样,竟是一肚子的坏水!”
她边恭维着一家的主母,边朝窗外望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样子。
“估计呀,这会子那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正郁闷的在马上吃西北风呢。也不打听打听,咱夫人何等精明,岂是他能骗得了得么?”
另一名侍女不甘落后,同样使劲吹嘘着自家主子。
听到两名下人的刻意讨好,莱德侯爵夫人更加得意了,干脆翘起了二郎腿,悠然晃动起来。车厢里头安放有暖炉,温度比外头高出一半不止,她保养得颇好的胴-体一如往昔般雪白娇嫩,此刻她只穿着贴身的衣物,丰腴的诱人曲线显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