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瞪着一黑一白的异瞳,蓬松的银发此刻有些炸毛。
“不要捏我耳朵。”
里试图摆脱掉方流的手,却发现无济于事。
“还有,我不是臭小子!我来是有重要的事跟你讲。”
看到里气呼呼的模样,方流笑了笑松开了手。
“这才有孩子气嘛。说吧,什么事。”
里揉了揉通红的耳朵,不情愿开口道。
“老爷爷现在被妖灵附体了,让我来请你画符箓。”
两天前,地泽市。
老人走在沼泽地上,四周是一片粘稠的漆黑。
这里是世界上最暗黑的地方,任何光亮都会被吞噬,再高科技的手电筒也会失去作用。
唯有沼泽中心处有一抹微弱荧光。
老人正是往那处走去,如夷平地般,很是轻松。
但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不断的有白色烟雾从沼泽里冒出来,发出一阵尖利刺耳的笑声后,便钻进老人的体内。
每钻进一道烟雾,老人的身躯便会不受控制的颤动,那是比千蛇啃骨万蚁噬心还要令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然而这丝毫没有影响他前进的步伐。
“终于…到了。”
老人颤抖着双手,凌空画出一道阴阳调和的符样。
那道阴阳符样发出焯目的光芒,一瞬间,巨大的苍穹分割成黑白两道,不断发出轰轰的雷鸣,声势浩大。
最后慢慢缩小成一个巴掌大小的罩子,罩子上金光绕转,阴阳两道流动变换,盖在那抹微弱却又生生不息的荧光之上。
“以吾之令,盼诸天神君,乾坤运转,护!”
随后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中都,阴阳师协会。
回到阴阳师协会的里,看到的便是遍体鳞伤的魏堂生。
“师傅!”
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魏堂生,里抱住他的膝盖,泪水夺眶而出。
就算他是半妖之体,拥有常人无法匹极的力量,也终究是个孩子。
这些年,魏老把他保护的很好。
“好孩子别哭”。
魏堂生勉力支起身子,摸了摸里的头。
“除了刘鉴明,现在别放任何人进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里警惕的抬起异瞳,四处张望,检查门窗都是紧锁之后又回到了魏堂生的旁边。
“我现在被妖灵入侵,需要你去那个叫方流的年轻人那里求一张符箓保我不被夺舍。”
说完这句话,魏堂生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靠在床背上大口喘气。
“还有,我出事的事情,别告诉协会里的人。”
里缓缓的点了点头,虽然并不理解协会里的明争暗斗。
但里的敏锐直觉让他并不喜欢以刘启山为首的阴阳师。
“出事?”
方流本来唇角带笑,突变严肃。
“那我现在出发去中都。”
“不,你不需要去。”
里想起师傅的嘱咐,阻止道:“你只需把符箓交给我便可。”
方流脑海里响起系统的提示音:“帮助魏堂生渡过此难,可以获得一个福禄小礼包。”
“就算没有这礼包我也不会坐视不管好吗。”方流暗自腹诽道。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我帮了你有什么好处?能帮我洗袜子吗。”
话音刚落,里就看向了方流的鞋子,似乎是在判断他有没有脚气。
“好了,逗你玩的。”
方流微微一笑,向上方抛出一枚通体浑黑的符箓。
“人杰物灵,皆有一死,天道轮回,因果可循,妖鬼,速回!”
一道年轻却又不乏其空灵的声音从符箓上传来,十殿阎王之一的庄严法相现出,一闪而过。
随后符箓失去浮力,缓缓掉落到方流的手里。
十殿阎王的神力已经被注入到符箓当中,方流将那块暗纹浮动的符箓放在里的手中。
“快回去吧,你爷爷还在等你。”
里拿着符箓,却久久没有离去,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
“你怎么还不回去?”方流有些疑惑。
“那个…那个袜子…”
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般,里磕磕巴巴说道。
“都说了是逗你玩的。”
方流在里的头上敲了个爆栗,有些纳闷。
我的脚有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吗?
里刚走,符箓店又来了一个人。
今天自己这店怎么回事,如此热闹,刚送走就又来了一个。
方流擦拭着没有灵气的符箓,没有抬头。
“欢迎光临。”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关于之前那个婴儿妖鬼的。”
门口传来了刘鉴明的声音。
“你问。”
本来想耍几句贫嘴的方流,听到有关妖灵的事情,便也不由自主的严肃起来。
“从那日回家后,我便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妖鬼也有善恶之分吗?我之前对所有的妖鬼一视同仁,遇到就斩落刀下,是我做错了吗?”
刘鉴明一副颇为苦恼的模样。
十几年一直牢牢刻在心中的信念突然遭到动摇,开始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