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浚怔住了,他觉得他已经做好了万分的心理建设,都已经准备接受这位学姐是一中校花的事实了,但万万没想到她会是一中的校霸。
其实认识黎池的人都知道,她其实没有传说中的校霸恐怖气息。
就高一那会儿,黎池因为堪比校花的颜值被当时高三的几个混混缠住,天天堵在班门口等她,直到有一次那个领头的混混把她堵在巷子里,没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个混混当时是被抬出来的。
因此,黎池成功的挂上了校霸的头衔。
甚至,这件事传遍了A市的各个学校。
陈浚的表情逐渐石化。
他现在还不能接受这种质量的小白花,会是一中的校霸,他也不是害怕,是有点震惊。
林逸看不下去,向前跨了一步走到黎池面前,淡淡问道:“黎学姐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清冷的声线将黎池的注意力从陈浚身上移了回来。
“啊,嗯,你手表昨天落我那儿了,今天我给你送过来。”
说罢,黎池把袖子向上移了一节,细白的手腕显露出来,浅棕色的表带搭上去,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她缓缓取下手表,示意林逸把手给她。
林逸照做,黎池拉着他的手,慢条斯理的给他戴上,只听少女的声音如羽毛般轻柔:“你们林家个个都是富二代,这表一看就不便宜,幸好是落我那儿了,要是被别人捡到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回来。”
戴好后,黎池抬头看着他,晶莹的瞳孔里映出少年微愣的表情,“以后长点记性,下次再丢我那儿我可不会还你了,这次嘛,就不怪你了。”
林逸始终垂眼看着她,但那双眼睛眸色很深,让人探不出情绪。
林逸小时候很调皮,要么老闯祸,要么就老爱丢东西,每次回家被林妈妈知道后,必然少不了一顿……臭骂——
“丢这么多次还不长记性,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你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啊?能不能学你姐姐懂事一点?”
“你哭什么啊?一天就知道哭!”
臭骂一顿的背后,是他早已习惯的惩罚,要么一天都不能吃饭,要么手心被打得红肿,要么就是跪在地板上反省。
冰冷的瓷砖地板是刺骨的寒冷,可笑的是,姐姐做错事了从来没有被惩罚过,他当时也知道女生要当成温室里的花朵来养,可为什么,无论他做了什么,尽管是一丁点不起眼的小事,凡是错了一点,就是无尽的惩罚。
所以他只能好好学习,只有成绩变好了,惩罚才会少一点吧。
没有人告诉他其实做错事了没关系,甚至没有人对他说过——没事的,不怪你。
黎池是第一个。
少年眼角微微泛红,净白的肤色这时成了惨白,就像那经历了风吹雨打的玻璃,在这一刻一击而碎,玻璃碎成遍地的渣,每一块碎片都是绞心的痛。
黎池看见那嫣红的眼角,突然一愣,“你……”
林逸别过头,头顶的一撮毛似乎也丧气般地垂下去,他声音有些哑,“谢谢。”
黎池又是一怔。
现在她面前这位初中生更像一个委屈又变扭的小朋友,虽然不知道她哪句话把小朋友惹哭了,但她还是给小朋友顺了顺毛。
黎池踮起脚,单手抬起摸了摸林逸小朋友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