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师在方家庄外露面!”
是夜,方觉回了方家庄,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理所当然,这消息被守在方家庄外的各方探子,第一时间传了出去。
虽已是深夜,但许多达官贵人,这一夜都不敢深眠。
直至后半夜,几辆马车从城内驶出,巡防营也不敢阻拦,由得马车驶向方家庄。
“少爷,首辅来了。”
方觉正要睡了,典一敲门进来,禀告此事。
“老首辅?”
方觉知道,诸葛青山知道消息后,一定会来探虚实,却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这冬天的夜里出行,对诸葛青山而言,自然是一种煎熬。何况,星夜而来,显得有些不合礼数,不太像是大夏首辅以往的作风。
“还有。”
典一话没说完:“除了首辅,燕尚书也来了,秦王、晋王……还有一些不认得的人,送进来了拜帖,都希望立刻见到少爷。”
“你怎么没给他们轰走?”方觉笑问。
以典一的脾气,这个时辰来打扰方觉,一定是会被他所恼的。
不轰出去就算了,竟然还真的愿意来禀告。
这还是只会心疼少爷的典一吗?
方觉的打趣,令典一摇头轻哂:“少爷既然决定留下,那这些权重之人,自然我不好轻易得罪。”
“再者,他们好像确实都有事情。”
……
方家庄,客堂。
熄灭的烛火,被再度点燃,只是添了灯油,因为今夜的话可能会很长。
典一守在门口,堂下诸葛青山与方觉对坐,没有热茶水。
这个时辰,仆人丫鬟都早歇着了,方觉很体贴人,没让典一喊醒他们来招待。
“少师……见到少师,老夫就放心了。”诸葛青山一坐下,便激动起来。
“听闻少师辞官离去,老夫心中甚是遗憾,不想少师垂帘我大夏,还是去而复返。”
方觉告罪道:“老大人费心了……”
“方大人可能透露详情?”诸葛青山不解,“为何突然离去?难道真是因为被刺杀,心生恐惧?”
诸葛青山不认为,一个能征讨北凉,连夺三四州的奇才,会被一次刺杀吓破胆。
其中必定有内情,也许只有陛下与方觉知道详情。
面对疑问,方觉没有解答,而是反问:“老大人不辞严寒,星夜来寒舍,只为问这一句缘由?”
诸葛青山摇头,自然不会。
若只是问个缘由,明日或是再等几日来也行,没必要无礼地打扰方觉清梦。
“自然还有事。”
诸葛青山不再追问,而是从衣袖里,递出一个奏折。
方觉没接。
“老大人,这不合规矩吧?”方觉疑惑,这奏折上有标记,一看就是内阁接到的正式奏折公文。
那位被下狱的内阁大学士,是怎么没的?
方觉相信,诸葛青山有分寸,但还是等他先开口再看。
“这是工部的奏折,关于江南水利,明日就要递交御案……可这上头,还没有方大人的印鉴签署。”
“哦,原来是此事。”
方觉闻言,这才知道,这两日来耽搁了一些公事。
若他真的辞官离开了,那么工部的文书,不需要方觉签署。
可如今方觉没走,这奏折上,需要有方觉的落款,毕竟他还兼职着工部尚书衔。
虽然只是个细节,可若是被人知道,也会被参一本。
“我签上即可。”
方觉:“典一,去我书房,将我的印鉴拿来。”
工部尚书的印,在方觉手里,原本是交回工部了,但这次回来就从工部又带出来了。
支开了典一,方觉又看向诸葛青山:
“老大人,只怕还有事吧?”
这点儿小事儿,虽然急,但也不会有什么大罪过,最多被御史台或是吏部啰嗦几句。
为了这个,还是理由不够。
“知我者,少师也。”诸葛青山喜笑颜开,见典一走了,有些话才好彻底说开。
“少师不辞而别,如今又回返,是否与陛下有关?”
还是这事儿?
方觉:“老大人何出此言呐?”
“陛下兴许有些事情,行事有些怪异,但少师请放心,陛下绝对是贤能明主。”
方觉更疑惑了,大半夜的,你跟我说这个干甚?
诸葛青山俯耳过来,小声道:“少师是否在查工部失窃库银一案?”
“啊?”
你这跳脱得有点儿远,关这个毛事?
“少师是不是,查到了一些端倪,又恰好被人刺杀,你怀疑是陛下指派?”